飛散的竹片猶如箭雨,令四周那些本要群起而攻之的小將們一陣措手不及,招式潰散之餘、紛紛狼狽躲閃。
見目的已經達到,那少年毫不戀戰,反手將手中光禿禿的傘把擲向陸子參後,抬腳便向那半掩著房門的屋內而去。
陸子參又是羞憤又是驚怒,愣是暈頭轉向地轉了幾個圈,隨後才拎著刀追了過去。
竹簾一陣擾動,那少年身影已立於室中。
屋內亂七八糟地堆滿了卷宗和雜物,他的目光緩緩下落,停在門口地面上那個已經有些受潮發皺的油紙包上。
李樵上前一步,手將將要碰到那紙包的一刻,一直安靜無聲的裡屋終於傳來動靜。
一道落地垂帳之隔的另一邊,年輕督護頭也不抬、一把抄起手旁的燭台,待那一陣微風輕輕撩開帳子的瞬間反手擲了出去。
燭台在空中翻轉,燭台內燒熱的蠟油潑灑而出,半根蠟燭滑落、尖銳的插針露出,直奔垂帳外的那道身影,可那影子下一刻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已不在原地了。
燭台落空,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將方才趕到的陸子參嚇了一跳。
垂帳又是一陣擾動,布衣少年不知何時竟已踏入垂帳之後,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桌案後的年輕督護猛地抬眼,右手虎口夾緊、兩指微曲,以虎豹下山之勢襲向那不速之客的腹肋之間。
他這一招似拳法又似指法,去勢凌厲、又准又狠,是沒留半點餘地的。
方才他雖坐在屋中,院內的動靜卻一點也沒落下,全教他聽了個明明白白。他已對這少年的武功路數有了些判斷,知曉對方只攻不守、一招一式都霸道剛強,眼下便借力打力,先用燭台虛晃一招,待對方按捺不住、攻到近前之時再伺機出手。早一瞬不行,晚須臾難成,時機可謂把握得恰到好處。
邱陵知道,以對方的功力來說,這一招或許不能重挫對方,但若不避開、多少都得吃些苦頭。
強攻之下,但凡有些眼力的武者都會懂得避鋒芒、及時止損。可那少年卻半分也沒有退縮,竟生生受了這一擊。
砰地一聲悶響,兩人都各自退了兩步,站定之後四目交匯,又是一番不見血光的交戰。
許久,邱陵終於緩緩收了招式,冷聲開口道。
「不請自來,不問自取。她便是這樣教你的嗎?」
李樵不語,緊抿著唇,白皙的臉上仿佛結了一層霜。
就這檔口,陸子參已火急火燎地撩開垂帳闖了進來,手中還舉著那光禿禿的燭台,明白自己晚了一步,當下急急請罪。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督護責罰……」
邱陵微微抬起手腕,示意自己的參將不必多說。
陸子參打不過眼前這不起眼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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