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說邊取出那燈內油槽,另一隻手從那繁複燈罩內壁取下一隻羊角薄片,熟練地將那潑灑出來、凝在燈壁上的蠟油刮淨,重新放回油槽之中。那摻了香料的蠟油雖冷了些卻不沾那羊角半分,幾下便被服服帖帖地抹平,他隨後又拿起油槽旁的香引從另一盞燈里取了火將那燈點好,重新將那燈罩恢復了原狀。
秦九葉全程在一旁呆呆看著,那層層疊疊的燈罩薄如蟬翼,莫說讓她開啟關合,就是讓她摸上兩下都要手抖。至於那抹燈油的薄片她更是不知從何而來,甚至也不知它本來是作何用途。而李樵收拾這一切時的動作卻太過利落,像是從前已做過千百回一般,就連姿態也拿捏得極好,看起來分外賞心悅目。
她這廂還有些納罕,一旁的柳裁梧輕瞥一眼,朱唇微啟、聲音柔和地開口道。
「秦掌柜教人有方,這孩子被你調教得很是精明能幹啊。」
果然居教人分藥、煎藥、配藥,記帳、算帳、討帳,可何時教過人用這七彩琉璃燈點香蠟?
秦九葉一陣心虛口苦,但當下還不能表現出一二來,只得閉著眼胡亂點著頭。
「好說好說,是他比較勤奮。」
「多謝阿姊誇讚。其實我還會些別的,日後……」
不等對方說完,秦九葉已眼疾手快抄起一隻花汁粉糰子堵住那少年的嘴。
「出門在外,就你話多。」
庭院正中隱隱傳來些人聲響動,許秋遲收回方才看熱鬧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白玉台。
蘇凜正在幾人的簇擁下緩緩行至那玉台正中、開始新一輪的高談闊論。西斜的日頭將那玉台四周的映得金燦燦的一片,連他衣上的金銀線都照得根根畢現。
空氣漸漸開始有些躁動,看著那蘇凜堆滿笑意的臉和周遭那些晃動的人影,秦九葉先前壓下心頭的不安又浮了上來。
「就趁現下離開不行嗎?」
許秋遲舉扇遮住半張臉,壓低嗓子說道。
「主賓之間方才要開始酬酢,你便要離開,是生怕沒人注意到你嗎?」
秦九葉只得作罷,心中祈禱那蘇凜一會不要親自前來,就算前來、也莫要停留太久。
但許是今夜註定是要發生些什麼的,她這廂心裡還沒念上幾句,那廂蘇凜便調轉了方向、同幾人結伴向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同幾人說過話、飲過酒,他們便會對你有些印象,就算事後有人要追究,我們至少不是最引人懷疑的那一個。」
許秋遲低聲說罷,面上已換上了一張燦爛的笑臉,仿佛迎面而來的不是那一臉褶子、面泛油光的蘇凜,而是哪家花樓的粉面妖姬。
原來有錢人家吃酒席這般辛勞,還不如獨自在家啃餅吃醬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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