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俞就立在廊下,耐著性子等她的結論。
不遠處,康仁壽仍立在原處,目光望著遠方,仍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秦九葉收回目光,低聲說了些自己的診斷。
「眼下這天還未正式入暑,冷熱仍有反覆,是以小姐有些眠食失常之症倒也算不得什麼要命的毛病,在下願盡力一試,定有把握將小姐病症根除。只是唯有畏光這一症狀,尚無頭緒,不過在下早年間曾在鄉間行走,見識過一些染了奇疾的病人,譬如這被毒蟲叮咬之人、亦或是誤食毒姑……」
她說話間,那心俞雖並未開口打斷,但眼底卻有不難覺察的冷笑,想來差不多的說辭她已聽過無數次,而這一次也沒什麼不同。
秦九葉自知對方有意看輕自己,那些並無實據的推測便沒了傾訴的欲望,只想著到時候若能藥到病除,自然不必多說。
話頭戛然而止,她斟酌一番,還是開口道。
「心俞姑娘,有件事我還是想多叮囑一句。二小姐那屋子是否封得太嚴實了些……」
然而這一回,她還沒說出幾個字,便被那紫衣婢女出聲打斷了。
「秦掌柜可要寫方子?」
看著對方那副依舊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秦九葉到了嘴邊的話生生憋了回去,隨即莫名想起方才在蘇府門前偷聽到的傳聞,心中一凜。
她倒是郎中思維,總想著醫好人後拿錢走人就完事了,可蘇家人也是這麼想的嗎?如果有人並不想蘇沐禾病癒呢?又或者這沒來由的病徵本身就有些古怪……
她不敢再想了,連忙低下頭掩飾臉上的情緒,又岔開來話頭問道。
「方才前面幾位先生,可有留下方子?」
那心俞瞥了她一眼,半晌才慢悠悠道。
「幾位先生自認沒有把握,不想砸了招牌,如今皆已出府。所以秦掌柜若是無頭緒,也不必不好意思地同我這繞彎子,直說便是。」
果然越是陣仗大越是草包,不知是真的庸碌還是怕用錯藥毀了名聲,總之五個大活人竟然開不出一張方子來,說來也是可笑。
不想對方誤會了自己話中的意思,秦九葉連忙低聲解釋道。
「在下並非此意。只是這用藥是件大事、最忌混雜。若已有方子在先,總不能再開一副,到時候怕是哪副都起不了藥效,反而是要壞事。」
「這個秦掌柜不必擔憂,您只需留下方子。府上也有醫者,如若之後的那位康先生也留了方子,自會有人評判一番,看小姐先試誰家的方子。若無好轉,再試別家便可。」
府上醫者?府上的不是什麼也診不出才叫了外面的來嗎?如何能有評判的能力?
何況是藥三分毒,蘇沐禾好歹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竟然捨得拿來這麼折騰試藥嗎?
秦九葉覺得這說法有些荒謬,但從方才同對方打交道的情況也知眼下多說無益,只覺得那康仁壽也未必能開得出什麼高明許多的方子來,便點頭應下,臨去寫方子前又厚著臉皮拉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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