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這下不用塗鐵柱再勸,春妮自己提起包袱,也不要劉保長家的人幫忙,麻溜去到後院找到個敞亮的空房子搬了進去。
劉保長家不像以前春妮家鄉的王地主家,大院子套小院子,外頭還建了高高的堡樓,不熟的人進去轉兩圈就暈。他們家就前院一個兩層的門樓,後院一排泥坯房子,看上去跟他「村中第一富」「漢奸狗腿子」的地位實在不相稱。
春妮挑的這間房子左邊住著傭人王媽一家,右邊住的也不知道是主人家的什麼人,整天悶在房裡不露面,連飯都是王媽做好之後給她端進去的。有太陽時,春妮會看到一個梳著髮髻的年輕姑娘靠坐在窗口,呆呆地往外頭望。
春妮沒花心思打聽劉保長家的那點事,在大城市打拼多年後,乍然過回鄉居生活,她很是新鮮了兩天。每天清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村里閒逛。
這座小村莊離海近,卻又不臨海,海水鹽滷順著潮汐被浸潤進土地中,大片大片泛著黃白色,十分貧瘠,田裡種了些高粱,長得也稀稀拉拉的看著就沒精神。春妮眼中所見,整個村子只有劉保長一家人穿的衣服沒有帶補丁。
村莊地處荒僻,很少來外人。春妮剛來的那幾天,因為天天在劉保長家出入,村里人遠遠看見她就躲。她在村口給老人送了兩回糕餅,慢慢才有人跟她搭話。
「姑娘,你咋住到劉保長家去啦?他家可不是好人。」有村婦好奇地問她。
春妮笑:「我們有點親戚關係。大嬸,他家是怎麼了?」
村婦撇嘴:「他家啊,那缺大德了。為了巴結倭國人當保長,把弟弟留下來的侄女送給倭國人糟蹋。你住他家可要小心些,別以為是親戚就沒事,保不齊你啥時候給他害了,莫怪嬢嬢沒跟你說。」
春妮想起每天在窗前伸腦
袋的姑娘,問:「那些倭國人害了別人姑娘,也沒個什麼說法?」
「能有個啥說法?那些倭國窮酸貨八輩子沒見過女人,每回下鄉,只要看見是個女人,管他老的少的,全往高粱地里拽,我們村的——」村婦輕輕打了下自己的嘴巴:「不說這些了。你要記得,你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一定要躲那些人躲遠些。別憨乎乎的叫人暗害了,知道不?」
春妮「哦哦」連聲,又問村婦:「那倭國人害了別人姑娘不就是白害了?咋劉保長家不一樣?」
「他家不要臉唄。洋花長得漂亮,有一回一個倭國官下鄉看見洋花,當時給她扛回碉樓里去了。事後我們當家的被劉保長拉去,說要去碉樓找倭國人討個理。我們還當他總算做了回人,哪曉得進了碉樓,劉保長不曉得跟那些人說了啥,洋花沒要出來,自己倒弄了個官當,從此不管他侄女的死活啦。」
「洋花沒要出來?那住他家那個梳髮髻的姑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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