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清酒，兩隻玉杯。

兩人相對而坐，容羽親手給顧擎蒼斟了一杯酒，然後舉起酒杯，「敬你一杯，謝過萬闕山外帳篷之情。」

顧擎蒼也沒廢話，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容羽挑挑眉，也一飲而盡。

這回換做顧擎蒼提起酒壺斟了酒，他看著容羽，開口說出今晚的第一句話，「這次萬闕山之行，她也要去是不是？」

容羽表情帶了幾分玩味兒，看著顧擎蒼，「這不是你應該過問的事情。」

鳳樨已經是祭天宮的人，不管是大域戰神，還是碧霄城的弟子，都已經跟鳳樨無關。

顧擎蒼冷硬的五官瞬間一僵，好半響才說道：「此行危險萬分，我想祭天宮主善觀天象，必然已經看出些許的端倪。這次進山之行，我要護衛大域皇室一行，無暇分身。所以，你們多保重，如果到時候真的遇到危險，記得先把她帶出來。」

容羽輕蹙俊眉，「顧擎蒼，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表達你對鳳樨的關切？不覺得太晚了嗎？」

「是晚了。」

顧擎蒼乾脆利落的接了這麼一句，容羽反而不好意思說刻薄話了。

而且顧擎蒼半夜來示警，不管怎麼說都是一片好心。

轉了轉手中的玉杯，修長的手指在月光下渡上一層溫潤的光芒，「你對鳳樨非無情，可當時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顧擎蒼又灌了一口酒，抬起頭看著容羽，「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他畢生的心血都在碧霄城裡，我不能讓碧霄城聲譽蒙羞。」說到這裡頓了頓，「你們不會懂，所以沒什麼好解釋的了。但是我對鳳樨是真的喜歡，我不會放棄的，永遠都不會。容羽，便是你也無法保證，這一生一世永遠不會令她失望傷心不是嗎？」

「你這樣比較完全沒有意思，我跟你不同。你背負的太多，想要周全的太多。而我不同，我會在護著自己在乎的，所以現在站在鳳樨身邊的人是我。」

顧擎蒼半垂著頭，抓過酒壺倒了杯酒一口灌下去，輕輕說道：「我顧家子孫生生世世守護大域，不知道多少族人喪命於戰場，到了我這一代，只剩我一個，而我沒有任性的權利。有的時候，你不都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雖然我並不認同你的話，但是我還是敬你是個英雄。」

「英雄……」顧擎蒼淒涼一笑，「不過末路矣。」

說完站起身來，凝視著容羽，「萬闕山之行已經迫在眉睫，第三輪的賽事應該是在萬闕山內山進行，說是要找到一株行雲大師指定的藥草，這種藥草只有內山才有。所以我不會阻止她進山，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護著她。」

「不勞你費心，我的小師妹，我自然會護著。」

顧擎蒼還想說什麼，看著容羽的神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是啊，他一向將她護的很好。

拱手一禮，「那好，山中再見。」

容羽可不想跟顧擎蒼隨意見面，就他身邊的那個薄薇就夠人頭疼的。

而且，他總覺得今晚的顧擎蒼怪怪的，托他照顧鳳樨，這樣的事情不像是他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