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空杯「咔」的一聲直接被他捏碎了。
入夜,涼州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雨。
錢楓命人去倉庫取蓑衣的空隙,沈嘉禾順便回了趟府衙。
風雨漸大,東廂房門窗緊閉。
沈嘉禾將蓑衣脫在外間,在暖爐旁驅了寒意才入內。
內室點了安神香,驅散了些許中藥苦味。
江楓臨坐在桌前一手翻著醫書,一手握著碾子碾石舂里的草藥,他聽得腳步聲,掀起眼皮看了眼:「喲,將軍百忙之中終於能回來看一眼了?」
沈嘉禾習慣了江楓臨的陰陽怪氣,放輕腳步走到床邊,輕問:「這麼早睡下了?」
東煙寸步不離守在床邊,正要回答,江楓臨便藉口道:「是挺早的,申時不到就睡死過去了,藥都是躺著餵的。」
沈嘉禾蹙眉。
江楓臨繼續道:「準確地說,他那是昏死過去了。」他手裡的碾子戳得哐哐響,「我都說了他那身體不能下床不能下床,他非不聽啊。他若今日在外頭染了風寒回來……哦,那也別回來了,免得污我名聲。」
眼看沈嘉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江楓臨只好道:「沈將軍可別哭出來,眼下人總算也還死不了。」
沈嘉禾立在床頭沒上前,也沒再說話。
她其實很想抱一抱他,但她身上穿了鎧甲,又是風裡雨里,身上冷的很,怕他再病了。
東煙紅著眼看了眼沈嘉禾,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公子白日見了將軍後心裡很高興,我很久沒見過公子那樣高興了,公子會好的,將軍不必自責。」
緊握成拳的手輕微鬆了些,沈嘉禾詫異看向東煙。
東煙又道:「將軍安心備戰,公子這邊一切有我。」
江楓臨冷笑:「我不是人嗎?」
沈嘉禾感激看他一眼:「別再讓他亂來,他若執意,你就說是我說的。」交代完就匆匆出了府衙。
守住涼州,她和祝雲意才有未來。
守備軍的反應比想像中的快,翌日傍晚,他們的物資抵達,再次進行了新一輪的進攻。
這次他們在原來的木梯外面裹上了一層鐵皮,梯子一時刀槍不入,只有沈嘉禾的鎮山河可以砍斷,便是烏洛侯律的重劍也需要配合內力才能成。
原本一個時辰能將驅敵硬是生生拖了兩個時辰不說,守備軍有不少人淌過了河,涼州守軍傷亡了不少。
後來退回城的一路上全是鮮血。
張岑逸和賈緒哪見過這等架勢,幾乎是邊吐邊幫著秦大夫救助傷員。
沈嘉禾喝了兩口水,扭頭見烏洛侯律的肩膀在滲血,她蹙眉上前:「你受傷了?」
「嗯?」烏洛侯律側臉看了眼,「哦,噝……疼疼疼……」
「你也別那麼誇張。」沈嘉禾示意他坐下,「把鎧甲脫下,我給你上藥。」
烏洛侯律上前坐下,將重劍倚在牆邊,一面脫鎧甲一面睨著沈嘉禾道:「剛才我和將軍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所向披靡。」
一側的幾個士兵聽到這話,立馬點頭稱是,連張岑逸和賈緒都過來誇他們配合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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