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淵呼吸頓了片刻,靜靜看著葉清眠,長臂一勾將她覽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發尾,訴說:
「祖母是先皇后,也曾是北黎最尊貴的女子,藩王奪位後,她便被幽禁於此,斷了手腳,五感盡失。」
祖母已受磋磨多年,如今怎樣的安慰都於事無補,葉清眠指腹撫了撫他蹙起的眉頭,溫聲道:「往後我們多來看望祖母,她也一定會開心的。」
玉沉淵勾唇道:「好。」
隨後,玉沉淵從懷中取出了三塊小木牌,遞給葉清眠看。
每塊都有掌心大小,上面刻著小相。
第一塊木牌上的男子面容俊郎,眉眼深邃,與玉沉淵有七八分相像;第二塊刻的是位明眸皓齒,柳眉彎彎的清麗女子;最底下那塊兒是個束著馬尾,眼睛大大,可愛伶俐的小郎君,看著不過三四歲大。
馬車也停了,玉沉淵掀開車簾,指了指前方被高牆圍住的森嚴壁壘,沉聲道:「此處從前立的是永安王府,如今被改成了詔獄。」
葉清眠也順著看了出去,深黑陰暗的一條甬道是通往那處的唯一路徑,高牆聳立,充滿著壓抑與陰暗,將身後的夜色也吞噬了,零星幾簇火把旁,立著眾多鐵甲冷刃的兵士。
馬車停的很遠,卻也只留了片刻便又往前駛去。
這座城中,關於永安王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強大如他那般的人,竟像在一息間,被土崩瓦解,何其可嘆。
葉清眠垂了垂眸,卻注意到牽住自己的手,頓然,不論是那間幽暗堂屋中瘦骨伶仃的祖母,還是自己眼前的玉沉淵,他們都是先永安王在這世間駐足過的證明。
他的痕跡被抹去了,卻抹不去將他深刻銘記的一顆顆鮮活的心。
輕撫著掌心的木牌,葉清眠對上玉沉淵暗啞的眸,溫聲道:「你願意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嗎?」
她想更多更深入地了解他,不僅止於此。
玉沉淵拉著她往懷中靠了靠,葉清眠恰好倚在了他心口處,沉穩有序的心跳聲一下下傳入耳畔。
又聽得他緩緩道來:
「從小,父親對我的教導就極嚴厲,他是武將,在戰場上殺伐果決,對我也一樣不留情,我一旦怠慢功課他便會罰我,手臂粗的棍棒都打折了好幾根,每到這時,母親便會抱著我哭,父親便也沒法罰我了。
他淺笑一聲,繼續道:
「那時的我還竊喜,以為有了母親,父親便再也不能將我如何,我便大著膽子逃學,與幾位同窗跑到郊外夜獵,那夜突逢驟雨,我不慎跌落山崖,父親冒雨找到我時,在他臉上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和淚水,那夜他沒打我,回家的路上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待我病好了,他又將這頓打狠狠補上。」
「母親知道後,提著鞭子抽了父親一頓,後來我每次挨打,父親也都會被母親打。」
葉清眠忍俊不禁,不曾想他小時候竟如此頑皮,原以為他是聽話乖巧、才學俱佳的好孩子。
可她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母親也是武藝高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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