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從未被人這樣赤裸裸地威脅，一時覺得自己的低血壓都治好了，不等他發作，就聽到周曉辰的聲音從光幕里傳來：「西塞羅博士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心裡頓時又一「咯噔」。

「咳咳，說實話，我都沒怎麼見過他，」周曉辰：「大概是那種，每天push學生出論文，但自己連實驗進行到哪裡了都搞不清楚的老闆？」

「我醒了的事情，他也是昨天才知道……」

西塞羅身子晃了晃。

努美利烏斯趕緊扶住他，試圖安慰：「我覺得她的意思是，把您和實驗切割開，有利於提高實驗的可信度。」

畢竟您的名聲不太好吶……

西塞羅終於徹底暈了過去。

「唉，您不能暈在這裡啊！」駑馬：「叫救護車！」

周曉辰挑著問題跟彈幕互動，其中不少是圖靈測試或者認知測試相關的，她也都一一作答。

「藍星人和星際人哪個聰明？」周曉辰：「星際人在知識儲備上肯定更勝一籌，但有時候知識得來的太容易，反而讓人失去了思考的習慣。你們能想像藍星時代很多人是從紙書里學習嗎？」

「很多教材還編得亂七八糟，可以說是』防自學加密『……」

周曉辰忽然有點恍惚，意識到等她的身份檔案解密，或許在聯盟也會現實上演這樣的一幕。而聯盟網友又會問什麼問題呢？

她的想法投射到夢境裡，就變成了一條紅色的彈幕。

「（紅字）聯盟網友聞訊而來！我有一個問題：一覺醒來到了千年之後，你會覺得很孤獨嗎？」

周曉辰難得沉默了一下：「我嘗試過尋找父母的痕跡。」她自嘲地笑笑：「結果發現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是我最孤獨的時候。」

「也許好在年輕吧。18歲的時候，對未來總歸還是有這樣那樣的期許，也準備好了迎接新的人生——雖然這個』新生『，多少有點炸裂了，」周曉辰開玩笑：「但如果我是在中年冷凍，發現自己一夜之間家人離散，又已經失去了從頭開始的心力，那大概會，非常無措吧。」

甚至不用等到中年——如果聯盟的周曉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再次失去了愛人和朋友，以及她為之奮鬥過的聯盟，那恐怕都得破防……

她真心實意道：「我得感謝發病早。」

「（紅字）如果帝國不肯給你公民身份，你願意來聯盟嗎？」

周曉辰想起「逢人就拐」的人販子·幽靈，頓時笑出聲：「聯盟身份好拿嗎？」

紅字還想說話，但馬上被大片的藍字淹沒：

「聯盟黑子一邊去！誰說我們不給身份？我馬上去簽請願書！」

「聯盟臨時居留好像是過政審就給。」

「政審，呵呵。」

「其實就是審有沒有犯罪記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