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正林嘴上應著沈令頤的問題，手抖了抖香菸盒，慢條斯理地從中抽出一根煙來，正準備拿起打火機為自己點上。

身旁的沈令頤聽見聲音，眼睛往他手上一瞥，暗含警告，顧正林的手僵住，香菸卡在手指間，他清了清嗓，故作深沉，擺擺手，「你們先聊，我出去抽根煙。」

顧政琛跟在顧正林身後，一同走出，把空間留給兩位剛見面的未來婆媳。

站在露台上，顧政琛嘴角噙了抹笑，「不是按您的話，把人帶來了，怎麼在裡面您又不說話？」

顧正林聽出兒子的擠兌，鼻間輕哼一聲，將香菸點燃，吸了一口後，將煙夾在指間，煙霧呼出，「你們到之前，你媽就叮囑過我，少說話。」

言外之意，他是聽沈令頤的話。

「在家裡聽六歲倒還好，看了人，小姑娘是真顯小，跟你比確實有差。」

今天梁靖婉穿的是粉色露肩毛衣和奶油色褶皺半身裙，確實看起來顯小。

顧正林不經意間回報了顧政琛剛才的話。

顧政琛：「……」

屋外父子倆在聊天，屋內梁靖婉和沈令頤也在閒聊。

沈令頤端過茶几上擺放著點心的白瓷碟，溫聲細語：「嘗嘗，是酒店點心師做的，聽說是招牌，每天都限量供應的。」

梁靖婉捏起一小塊，放進嘴裡，糕點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她兩眼一亮，連連點頭，杏眼眨巴眨巴，「好吃。」

「伯母也嘗嘗。」

沈令頤輕笑一聲，看著她認真推薦的樣子，似被勸動，抬手拾起一塊來，抿了口，頷首，「確實好吃。」

「你現在是在林都律所當律師？」

梁靖婉點點頭。

「那你們是在律所開始接觸的？」

潔白的貝齒輕咬住下唇，梁靖婉思忖，對這個問題犯難，撇出十幾年前的BJ，沒見面的拉斯維加斯，一切開始好像是從……咖啡廳。

咖啡廳位於濱江大廈一樓，也勉強算是律所吧。

思量至此，梁靖婉也點點頭，避重就輕道：「差不多。」

其實見家長，老生常談的就是那幾個問題，誰都不例外。

……

半晌後，休息室外，顧政琛抬手叩門，推門而入。

沈令頤和梁靖婉止住嘴，一起轉過頭來。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下去。」

沈令頤點頭，伸手理了理旗袍，起身。

四人，梁靖婉和沈令頤走在前，顧政琛和顧正林跟在後，朝著電梯間走去。

酒店走廊的窗戶沒關嚴實，寒風透過縫隙灌了進來，一縷縷風吹起沈令頤的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