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殿是當時的一個小道觀，並沒辦法做到修仙者那般飛天遁地，卻擅長制丹造符，趨吉避凶，風水八卦等等。本來兩人是要拜入胖長老門下的，可惜胖長老沉疴未愈，實在沒有精力再教兩人。

倒是見姜至不懂人言，不聽人語打算教她讀書認字，而收姜至於門下的則是明心殿的觀主：明溪。

明溪人口相傳的清風霽月，皎皎君子，一身洗得發白的道袍下凌然風骨，讓觀道者不敢直視，山下一有邪祟靈異事件便雷霆出手，在他手上處理的邪祟精怪就其在世所滅不下上百。

再加上平日明溪觀主樂於為流浪或者逃難者布善施粥，傳得善名被世人敬愛。

可正是這樣的人，從未有徒弟，在胖師兄的強力安利下，明溪倒是好笑地欣然接受，收下了他的第一個徒弟——姜至。

而那龍紋祥雲玉佩，正是當時收徒那日給予姜至的信物。

「此物便贈予你，希望你今後能秉心向善，懲邪除惡。」

姜至懵懂地看著眼前這清俊的人，消瘦的指骨正挽著一枚琉璃色龍紋祥雲的玉佩，在耀眼的光照下閃爍著細膩的光，似妖艷異常。

「柳北海」這會見到那龍紋祥雲玉佩被拿出來的時候，眼睛瞬間紅了……

她說的沒錯……

是我錯怪了她……

直至一個月後，宋城才慢慢病好，他掙開看到的第一個人正是姜至，那會姜至正背對著她捏著一隻大大的毛筆，扭扭捏捏地寫著那一桌子丑字。

正是胖長老給她安排的，區區一個月，她進步非凡，如同一塊巨大的海綿一樣吸收著各類的知識，連說話都磕磕碰碰地會說幾句。

這會還正在寫著這九洲大陸的名錄。

「咳……咳咳。水……我要水。」

聽到他醒來咳嗽的聲音，姜至的背勉強僵持住了，「柳北海」分明見到她臉上多一次出現侷促的模樣，但只是一閃而過。

等她轉過身來，一臉板正的小臉有著和年齡沒有的嚴肅。她見那奶娃娃嘴唇乾裂，緩緩睜眼似乎想看清她的模樣。

姜至這會還是個少女體型，她用力地挽起袖子倒了一碗水湊到他身前，這是之前養傷的時候胖長老也是這樣餵她的。

她提壺不經意間裸露的碗口位置，甚至還有之前受傷的紅痕，看得「柳北海」心揪的生疼，他怎麼可能還會怪她，內疚萬分似乎有一張大手正猛烈地扇打他的臉。

「柳北海」還記得當時昏迷之時，夢中的夢魘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掙著無數的黑手似乎拽著他往更深處的黑暗墮去，唯一的一道亮光破開天窗照耀下來，他醒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姜至。

她板著的小臉還是很可愛，頭上被胖長老編了兩條辮子翹起來跟兩條觸鬚一樣。

「姐姐……這是……哪裡？」

「明心殿。」

也不怪姜至不說幾句話，主要她這會連聽都是半懵半懂的，說話也只會幾個詞組，像極了第一次見到阿止那樣。

「我是……我的頭好疼……嗚嗚，我……我是誰？」小小的奶娃娃臉皺得跟一個包子一樣，奶呼呼的胖手捂著頭，淚水跟豆子般大顆大顆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