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妖一咬牙,又看向一側的白茸,表情反覆變化,「或者大人可與我做個交易。要知,三魂離體,時間越長,神魂受損便會越重。傷到了根本,此後要彌補,便可難了。」
「大人,只要將這小姑娘予我,我便放了楚姑娘並其他生魂,再散去白霧,發誓再也不踏入此地半步。」
「如此可好?」物傷其類。她以為,沈大人應也不會將事情做得那麼絕。或許是因為烙印在血脈中的壓制,她在他面前極為難受。
白茸的心緩緩提了起來。縱然她知道他如今已對她無意,可是,親耳從他嘴裡聽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長離緩緩轉向了空中的幻妖,似笑非笑,「你可是在威脅我?」
白茸懸著的心放下了。她忘了,他最不喜歡被人威脅。阿玉雖然寡言,從小性子便強勢,此話算是觸及了他的雷區。
她心裡發苦,又覺得這個世界荒唐可笑。
幾年前,她還是個沉溺看話本子的小姑娘,曾天真地去鬧過沈桓玉,反反覆覆問他,說假設有一日,他遇到了更喜歡的姑娘,她們都遇到了生命危險,救她還是救那人。
沈桓玉說不可能有這種情況。白茸非要追問,假設有呢。他冷靜地說,在他斷氣之前都不可能有,他有一口氣,她便不會有這種危險。以後,她定會活得比他長。
她臉紅紅的,有點高興又生氣,踮腳去捂他的嘴,叫他不要亂講什麼斷氣不斷氣的,卻被他不動聲色輕易捉住了兩隻手。
她方才發現,自己離他那麼近了,兩人呼吸相聞,少年沉湛灼熱的琥珀色眸子裡,滿滿當當全是她。她只覺自己方才捂過他唇的手心都燙得驚人,慌忙抽回了手,臉更紅了。
昨日種種,已如昨日死。那時的無心戲言,數年後,竟是一語成讖。
見這幻妖廢話如此之多,沈長離的耐心已經差不多用完了,他做事不喜拖泥帶水,當斷則斷。
他沒動劍,用劍氣割破了手掌,幾滴鮮血灑落在了水鏡之上,像是熔岩滴入了靜水,那水鏡上陡然冒出陣陣刺目的白霧。幻妖已爆發出尖叫,軀體陡然劇烈變化。
她身後,那一整面牆中的傀儡竟然都驟然動了起來,朝她撲來,腥臭的味道瞬時擴散開來。
白茸以前對妖沒有太多的認識,如今,看到這一堵人牆,方才對妖的殘暴有了新的認識。
她從地上起身,拔劍護住了自己。
他不在意她,她也得自己保護自己。
她手中沉寂已久的袖裡緋卻忽然出聲了,極為精神振奮,「是那日那個劍修來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鬧著想和他決鬥麼。」白茸微微喘著,「他現在來了。」
袖裡緋,「……」
它道,「我剛睡醒,現在狀態不好。」
「你怎麼又弄得一身傷?」它嫌棄地說,「我跟了你,天天沒事受傷,我的實力都完全無法發揮出來了。」
白茸,「……」她擦去鼻尖汗水,平心氣靜道,「那你也可以不跟我。」當時在劍閣,不知道是誰非要選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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