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呂夷簡為首相,集賢殿大學士宋綬為次相。參知政事、工部尚書陳堯佐,參知政事、御史大夫魯宗道。鹽鐵使張茂直、度支使晏殊、戶部使李諮,樞密使張奢,樞密副使楊崇勛。
這是坐在陳初六前面的,唯獨這個楊崇勛,陳初六還不太熟悉。與陳初六同坐的,還有翰林學士,也是都是當年做詞臣的時候認識的。
身後則是吏部侍郎王隨,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的一些官員,這些人認不認識,就無所謂了,畢竟都不用看見他們。
周圍的人紛紛拱手道:「知應升了內相,這正是眾望所歸,我等終於又可以同朝為官了,這可讓我望穿了秋水!」
「翰林侍講、國子祭酒,清貴至極,知應身為文宗,開一派之文脈,晉為內相,此乃朝廷之福。」
「知應有一句話,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處廟堂之高則憂其民,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等振聾發聵之語,與當年四為句不相上下!」
官做到了這一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撕破臉皮。每個人都有許多面孔,而且每一副面孔,都是真實的。眼下這些人恭喜陳初六是真的,羨慕敬佩都是真的,可背地裡詆毀陷害鄙視,卻也是真的。
在眾人的恭賀之中,唯獨魯宗道板著一副臉道:「知應,你升得內相,還應該戒驕戒躁。數年前,你做事一點也不沉穩,不知在地方任親民官這麼久,是不是沉穩了一些。老夫告訴你,當年敢拿著棍子,追著你滿處跑,現在老夫還敢!」
陳初六頓時老臉紅了,魯宗道這老頭子說話,可真是算數的。想當初為了物華閣的事情,魯宗道真追了他半天。
周圍人都是笑了一聲,算幫陳初六遮了過去。至於殿外,一群人將掉落在地上的杯子筷子撿起來,無精打采地坐下。
早知如此,就在陳初六入殿之時,說一句恭喜的話了。到了這個時候,想拍馬屁也拍不成。
在陳初六入殿的時候,他們尚不敢說恭喜的話。在陳初六之前,他們就恭喜張存、周昌這些人來著,結果被貶黜了。
這奶有毒啊!
可現在看來,該奶的沒奶,不該奶的已經被奶死了。暗地裡這些人都抽自己的大嘴巴子,這些年的官都是白當了。
許世安痛飲了一杯悶酒,想當年,得罪了陳初六。結果陳初六借著南房管事的一丁點權力,把累活都交給他。本想這次陳初六回來,可以報報小仇,可現在陳初六已經站在他頭頂上了,而且可望不可及。
宴會不久之後散去,許世安與賀枝吟,又走在一塊,雙雙嘆氣道:「呂相還是鬥不過天子的,這朝廷之上,今後還有誰阻擋得了陳初六?」
「呂相或許還能壓製得了,可他簡在帝心,就算壓制又有何用?他任太原府知府,這算壓制吧,壓了六年,現在一飛沖天。」
「只希望陳知應尚未察覺我等方才的舉動,不然以他今時今日之地位,盡可將我二人捏在掌中揉碎。」
「誰說不是呢?」許世安忽然停下了腳步,身上散發著酒氣,卻異常清醒,他道:「不論如何,呂相現在依舊是權傾朝野,天子、朝廷都離不開呂相。這段時間不應與陳初六為敵,應當趁機再往上爬一爬,以後再做別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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