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參政這次來河東,不是為了這點小事吧?」
「來河東就是的確只是為了看看河務的,沒想到漳河淤塞成這樣了。」陳堯佐回到:「若是漳河能順暢一些,就不會在榆社停下,直接去了太谷縣。沒想到知應也在,這還真是巧了。」
「這裡沒有外人,陳參政就不用藏著掖著了。」
「你小子……」陳堯佐笑著道:「先別急著問我是怎麼來的,先跟你說說這聖旨上的事情。這旨意沒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你,朝廷讓你整頓河東路的河務,卻不會給你一文錢,也不會給你添一人。」
「什麼?不是三十五萬貫?」
「知應難道忘了,你還答應了我三百萬貫,錢就是從這裡頭出來的。」陳堯佐笑著道。
「這外頭的人,無不羨慕我得了個好差事,既是權位又是肥差,誰知道還要倒貼錢……」陳初六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又道:「不過這也好,我也早就想辦這件事了。用三年時間,將這汾水、漳河修成運河,為朝廷做點貢獻。」
「知應打算怎麼整頓?」
「先是決堤,用束水攻沙之法,將淤泥放出。這樣一來,可以淤田賣錢,賣的錢用來補貼因為整頓河務受影響的沿岸百姓,還能剩下一筆錢,用來修河堤。清理淤泥只是治標,防止水土流失,才是治本之法。」
「想要防止水土流失,則要將穩固河堤,將河堤用土石夯實。鬆散易垮之處,更要如修城牆一般,築好河堤。在這之後,要在河堤兩側三丈之內植樹木花草,可以栽種果樹瓜藤,這樣百姓就不會大為不滿,也能大大減少河裡的泥沙。」
「知應心有成竹,我也就放心了。雖說朝廷不給錢不給人,但我會抽調一些治水的能吏過來的,官場上的事情,也會盡力幫忙。」
「但……」陳堯佐忽然停了下來,鄭重其事地道:「但知應還是得儘量少得罪人,汴京那邊,情勢有些不穩。」
「怎麼?」
「王相的身體有些不好,在朝中步步退讓。趙官家有些不滿呂相,可太后那邊,卻重用呂相。這麼一來……我猜近些日子,必有人被貶出京。」
陳初六聞之默然不語,陳堯佐繼續道:「太后已是提了幾次,要大修宮殿,王相左右不肯。這次王、呂二相之爭,王相恐怕要落下風了。我親自到河東路來視察河務,就是為了避避風頭,免得殃及池魚。」
連陳堯佐都怕成為「池魚」,陳初六不由感嘆那權力中心的爭鬥,有多麼殘酷。王曾是一位不多得的賢相,呂夷簡也是一位不多得的賢相,若是二人同心協力,便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到。
只可惜,更上面那位,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面。對陳初六而言,朝中沒了靠山,無疑辦什麼事都多了一絲麻煩。但不論怎樣,也就這三五年。
陳堯佐在河東路轉了一圈,派手底下人在各處採集水文,告訴給陳初六。夏稅收了之後,汴京傳來消息,後宮起火了。
不是那種妃子間吵架的火,是真的火。太后追究失火的責任,首當其衝的就是王曾,就是你不讓哀家大修宮殿的,這下失火了吧?
於是王曾被貶,以吏部尚書、知天雄軍,在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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