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便有人躲在一旁,譏笑了起來:「難怪陳大人寫文章稱頌王公公,原來陳大人所為,皆是那姓王的閹豎教會的……」
「不知陳大人掌摑秦九,是不是也得了王中正的暗示。只不過,不論陳大人如何崇敬那閹豎,吾等肯定是不會諂媚的!」
「整頓河務,乃是為君為民,豈能為了諂媚上司,便將這錢隨意花掉?」
「謬之千里矣……」眾人皆是對陳初六搖頭,好似這時候的他們,比站在百姓面前擋弩箭的宋祁還要厲害似的!
這其中聲音最大的那幾個,則是隆德府的幾個。想當初秦九來禍害百姓時,他們又在哪裡忍氣吞聲呢?
眼下見陳初六說了這幾句話,便好似看穿了一切罷了,把陳初六的作為貶得一無是處,讓他們心裡那稍有愧疚的心,變得好受起來。
只不過,陳初六不在意,更加有些得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俞高宜看著陳初六道:「在座諸位之中,唯有陳大人年紀最輕,而官位卻僅次於本官。但為官優劣,不在於官位之高低,升遷得快,也不是好事。若是不走正途,則不如不升官。陳大人還當多學多看,才能當好這一任知府。」
言外之意,你陳初六升官,原來就是靠巴結閹豎。升這麼快有什麼用?什麼都不會,只會拍馬屁,遲早會有揭露真相的那一天。
說完之後,簡德元有些坐不住了,正要開口為陳初六說話,卻只見陳初六道:「制台所言,下官受教了。」
俞高宜一怔,見陳初六又道:「整頓河務,這幾條河皆不在太原府內,本官過來,也只是提幾個建議的。本官言已盡,諸公若是覺得不妥,本官也無話可說了。到底該如何,請制台大人做主就行了。」
聽了這話,在場之人反而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歪著腦袋盯了陳初六好一會兒,又仔細琢磨了一下話,看有沒有話外之音。
可琢磨來,琢磨去,也沒琢磨出陳初六有什麼言外之意。轉念一想,太原府和這件事情,好像的確沾不上邊,不論是清理哪條河,他太原府得到的利益也少之又少。
陳初六剛才那幾句話,看似愚蠢,其實是大智若愚。與其得罪滿場之人,去爭那一點蠅頭小利,倒不如示弱快速離場。
俞高宜還有些不相信,又追問道:「陳知府的意思,是支持本官的決定,也就是先從南源開始清理了?」
陳初六點點頭,並不否認。這時俞高宜撫掌笑了,覺得陳初六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愛,他又開口道:「朝廷這次整頓河務的決心是十分大的,這次清理淤泥,只是做一點初步的準備,過一兩年,朝廷便連同涅水、五鄉水一併治好。」
其實,俞高宜爭的也不是這點錢。這麼多年了,他早看開了。他想要將這筆錢放在自己手裡,便是想爭一次功勞。他沒說假話,這次朝廷的決心十分大,故而清理淤泥成功的機率十分大。
這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若是在他手底下完成,那他在官場上的地位,就可以再往上爬一爬了。年紀大了,總不能天天和小輩去爭。
俞高宜笑著對陳初六道:「諸位都累了吧?本官帶來了一個戲班,搭了一台戲,一同去聽聽戲,解解乏,喝杯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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