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這禮太過了。」盛理全站起來,還了一揖道:「本官雖外放為知州,可畢竟只是一個下州。陳大人,你在汴京時,本官也與你見過,就在集賢殿的時候,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這……」
「既然不記得,那咱們互稱表字。本官草字茂實,知應,你可知我來這裡,做什麼?」
「對呀!茂……茂實,聽人說,你微服私訪去了三交口。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這裡呢?」陳初六問道。
「三交口?呵呵呵,本官出京的時候,朝中有貴人指點了。天可以捅,三交口那地方,去不得。本官上了《陳吏治積弊八事疏》而被貶,也早已經心灰意冷,也不想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但臨走之時,天子聲聲囑咐,德音猶在耳畔,這欽差一行,決不能負了天子的託付。」盛理全說起話來,心情頗有些複雜。
「天子有什麼託付?」
「還不是為了收服張秉此獠,天子囑咐,」盛理全說著話,站了起來,向老天拱了拱手,才接著道:「天子囑咐,張秉此獠不好收。查輕了,便宜他了,查重了,苦了別人。倪正祥死了之後,也沒人敢過來往重了查。」
「確實是這樣。」陳初六抄著手,靠在樹幹上,搖頭道:「不瞞茂實兄,這件事情,我也犯難。」
「咳咳……」盛理全湊過來,小聲道:「但來的時候,有人送了我一份禮。知應,這件事情得要你相助。」
陳初六聽了不明覺厲,難道是倪正祥一案的鐵證,他也收到了一份?當下擺手道:「不不不,茂實兄,你這可為難我了。」
「知應,這件事情只有你做了,才最為恰當。」盛理全從懷裡掏出東西來,拈鬚笑道:「這裡有一件事,恰到好處。既不會輕易放過此獠,也不會弄得人心惶惶。只不過這件事情年月有些久了,得找個好機會將他捅出來。我再借著機會,徹查到底,張秉不就只能認罪伏法了嗎?」
「到底什麼事情,聽著感覺有些邪乎。」
「知應你看,張秉有個夫人,好養狸貓。可養狸貓就養狸貓,她卻走旁門左道,說狸貓吃了人的心肝之後,眼睛發紫,煞是好看。這心肝,還得是新鮮的。張秉十分懼內,這些年來,一直由著他夫人。一開始,用死刑犯的心肝,到後來逐漸開始製造冤死之人,坑殺良人。去年他夫人病死了,這件事情也就塵封起來了。」
陳初六聽了這個,感覺到毛骨悚然,卻又有些欣喜。毛骨悚然,是因為有人殺人餵貓,喪盡天良到這地步,著實可怕。可欣喜的卻是,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一旦坐實,張秉至少能判一個抄斬的罪名。
聯合其他罪名一起定,張秉肯定跑不了。他夫人已經去世一年,肯定也想不到這件事情會重新出現,從而少了防備。那些冤死的人,終於能夠沉冤得雪。最關鍵的是,這件事說破天也只是張秉一人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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