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六笑了笑,之前看到的縣衙的差役已經走到跟前了。
差役行了個大禮道:「陳大人,縣尊交代小的過來,說他今日上家來拜訪大人 ,一同商量縣裡的公務。」
「商量公務?不不……本官冠帶閒住,只有官身而已,不敢幹預地方事務。你回去告訴縣尊,就說我不便僭越,他秉公處理即是。」
「回大人的話,這……這恐怕不行,老爺已經在路上了。」
陳初六一愣,嘆了口氣道:「那好,本官就備一些酒水,權當請縣尊吃個便宴,文會交流,敘一敘同年之宜。」
差役猶豫一下,告退而去。
陳初六看著那差役離開,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邢學林,和他是同榜進士,不過邢學林是二百米開外的……陳初六在這一年,連升了三級,再加上京官大外官一級,在邢學林面前,已經大了好幾級。如果在路上相遇,邢學林必須下馬下轎,在一旁讓路。
回了臨川之後,其實難免和邢學林有接觸。但這接觸,差不多肯定是邢學林有求與陳初六,升官也好,撐腰也好,說話也好。不過,他說是來商量縣裡公務,恐怕是要做一些觸犯陳家利益的東西,不然不會過來。
陳初六本不想接觸的,倒不是怕御史參劾他仗著身份干預地方,只是嫌麻煩罷了。若是邢學林有求,與他一次,今後上任臨川的縣令都來求怎麼辦?不止縣令,就是撫州知州恐怕也能有求於陳初六。若是不與,他畢竟是臨川父母官……
回到屋中,陳初六吩咐家人去備酒席,帶著陳小虎四處走走,看看雞鴨,逗逗黃狗,等他長大了,就能帶他掏鳥窩、攆狍子了。陳初六還問趙雅,那邢學林是個什麼人。
趙雅回時,是邢學林去迎接的。趙雅只道,邢學林品行還算端正,沒有張口索求什麼。只是隱隱約約之間,能看到他心裡有事不好說出來。
遠處,宜黃水一艘官船隻是,邢學林支出去的差役坐船回來了。兩艘船才靠攏在一起,邢學林就急著問道:「怎麼樣?陳大人怎麼說?」
「縣尊,陳大人說不便僭越,說老爺既然已經在路上了,便趁機一同吃個便宴,敘一敘同年之宜。」
「他真是這麼說的?」
「縣尊,是這麼說的,一個字也不差。」
邢學林拈了拈短須,笑了起來,吩咐道:「出發,去陳大人家裡。這位陳大人,似乎不像傳聞中那樣……」
一旁的師爺有些疑慮:「縣尊大人,若是陳大人處處爭強,咱們的事情倒是好辦,大不了借他爭強之名恫嚇別人就是。可他現在卻是示弱,這是高明手段,咱們的事反而不好辦,若是陳大人不肯明語示人,咱們……」
「不說了不說了,到那裡再說。」邢學林聞言長嘆一聲:「只希望文如其人……不相差太大。」
師爺也是跟著嘆了口氣,一行人心裡萬分忐忑,乘舟趕往章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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