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吹過來,陳初六回過神了,瞧瞧身後的大殿,那守著大門的護衛,瞪了陳初六一眼。無可奈何,陳初六隻得往外走,走了沒幾步,轉過大殿的角,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連忙後退,二人對視一眼,不認得。陳初六穿著黃獅子服,那人則著一件緋袍,但見那人拱拱手:「本官侯叔獻,草字景仁,不知閣下是?」
「哦,下官陳初六,資善堂翊善。」陳初六持下官禮節,他剛被停了舍人院的職,就是個資善堂翊善,才七品而已,見了對付穿緋袍,至少是七品,十分大的官了
侯叔獻有些敬意道:「前不久聽說一篇《論漕弊》,可是陳大人所做?」
陳初六點點頭,有些驕傲道:「不錯,正是下官所做。」
侯叔獻笑了,拍著陳初六的肩膀道:「陳大人的文采,猶如蘇韓復甦,不錯不錯。但要是送給了行家來看,你那『論漕』二字,只是笑話。」
只是笑話?陳初六再打量那人一眼,心中冷哼。不過,琢磨了那人的語氣,卻是沒有一丁點的嘲笑,雖然刺耳得很。陳初六拱拱手問道:「這位大人是?」
「呵呵呵,你不認得我吧?」侯叔獻不拘小節地一笑:「本官從地方回京,任都水監和京畿轉運使。」
呀?這個人,陳初六認識。上次監察御史會揖,就定的他作為新任都水監,這個人既懂得治河,又懂得如何治漕,是一位能幹的官。既然選擇他作為都水監,那麼他對於水的研究,在朝廷中都算是數一數二的人!
一篇《論漕弊》在他眼裡,那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當下陳初六不敢心懷傲慢,又深施一禮道:「原來是都水監侯大人,下官失敬失敬了。那論漕弊,的確是下官書生之言,哪裡比得侯大人真正的方家,今後定要向侯大人多多請教。」
侯叔獻笑了笑道:「陳大人言重了,本官是直腸子,說話沒有得罪陳大人吧?」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陳初六咦了一聲道:「侯大人,緣何在此處徘徊?」
侯叔獻撇撇嘴道:「我在外為官數十載,這次回來,全不懂京中規矩。今天本要來上朝的,奈何晚了時辰,唉,不知御史要如何彈劾我!陳大人,你又如何出來了?」
陳初六攤攤手:「我也不知怎的,剛上朝第一件事,就是那些御史彈劾我,接過我引咎停職待查,被趕了出來。」
「彈劾陳大人什麼?」
「綁架楊國舅,還有受賄。」陳初六苦笑著搖搖頭:「我為官向來清正,沒想到按了這麼兩個罪名在我身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初六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說得跟真的是一樣的。
侯叔獻聽了果然當真:「這汴京城裡面,實在太複雜,本官到汴京當這個都水監,凶多吉少啊!不過,本官也沒聽說過上朝第一件事彈劾大臣的,這兩個罪名,更是荒謬至極,太后和皇上應該是在保護陳大人啊!」
「這……」陳初六心底恍然,佩服這侯叔獻的眼光和見地,今天這次朝會,誰都能料到會是風雨雷電,太后把陳初六停職待查趕出來,是怕陳初六波及其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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