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陳初六有些不太相信,有誰盼著老闆回來的?但官場上這些話,當做耳邊風就行,繼續面無表情,走進去淡淡問道:「本官沒來的這幾天,事情是給誰辦的?」
「大人,您不在的這幾日,事情都給了北房的主事處置。他本來就忙,小的送過去了,次次都挨罵。這不,就盼著您回來,不然小的都要憋屈死了。」
「原來是這樣。」陳初六指著一旁問道:「那這些公文是……」
「要事急事,交給北房的辦。但這些事情,能緩下來的,就都留下來了,小的怕被罵,也不敢送這麼多過去,只等著大人回來主事。」那吏員道。
陳初六這才把臉色放緩和一些,那吏員問道:「大人,那今天你就開始視事嗎?」
「唔……左右無事,那就先將緊要些的事情來,我能處理多少,算是多少。」陳初六帶了官印,便坐在桌前,拿起公文開始看了。
別看離開了這麼久,這桌子椅子,都沒一點灰塵,筆墨紙硯都擺得整整齊齊的,和離開前相比,只有一摞公文的變化。
陳初六提起筆來,一目十行,快速寫著,然後將公文分給各個不同的地方。正處理著呢,外頭進來一人:「下官許安世,拜見陳大人。不知陳大人回朝視事,失禮了……」
「許大人?快快進來……」陳初六下意識站起來迎接,眼前這人他也認識,是這舍人院裡的青壯派,相比大部分舍人、學士來說,要年輕。但比起陳初六來說,還要大七八歲,已是很不錯的了。
許安世拿著一本公文,放在桌上道:「陳大人,您看看這個,這是鹽鐵司的帖子,但上面言及受益之事,並未缺筆。」
受益,是當今天子之前的名字。趙禎小時候叫趙受益,長大了才叫趙禎。不論是寫什麼文章,只要是給人看的,寫到皇上名字的時候,都得缺筆以示尊敬。皇家的人,為了減少這些避諱,會可以取偏僻一些的生字作為名字。
按說趙禎改了名字,只要寫到「禎」字的時候起筆即可。但官字兩張口,他要硬說「受益」也該避諱,別人也不敢說他什麼。陳初六這裡的人,都有審核權,說不行,那就是可以駁回的。
那許安世埋怨道:「鹽鐵司的人,都是一群勢利小人,做事也不細緻。這公文要是發出去了,我們舍人院的名聲可放在哪裡?」
陳初六接過來一看,果然沒有缺筆,便問道:「你的意思是?」
「下官的意思,就是將此文打回去,命鹽鐵司的人再寫一份交上來。」許世安回到。
陳初六頭也不抬,低頭看著這公文。鹽鐵司的人,都是八面玲瓏的,不然也不會到那個位子上去。既然是如此,那麼他們寫公文,必不會落人口實,這缺筆避諱的事情,他們肯定會注意。
不過,注不注意不重要。你在公文里缺筆了,我在這裡按照筆記給你加一筆,想整你還是整你。
那這個許安世是不是加了一筆呢?誰知道呢……陳初六的眼光最後落在公文中幾個重要的日期上,這下恍然了。原來這公文積攢了多日,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若是這公文明天沒能送到政事堂的案上,這件事情就黃了。
這事兒要是黃了,鹽鐵司的人怎麼看陳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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