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叫她起來,也不必如此伺候。
乙茹的大虞話說得拗口,但郁卿聽懂了,她說能伺候夫人,已經比其他人幸運了。郁卿好奇其他人是誰,乙茹說是她同部族的姐姐們。
郁卿取出手籠展平,準備好傍晚和牧峙用膳時,親自交給他。但剛過下午,戰號吹徹大營,北涼來襲,牧峙率兵去應戰。郁卿從沒離戰爭如此之近,侍從匆匆來告訴她,凡北涼戰事有牧峙在,就不必害怕。郁卿才稍稍安下心,一人吃起晚膳。倒是乙茹哀怨遙望帳外,仿佛更盼望北涼人能勝利。
直到第二日中午,帳外一片亂聲笑語,大軍凱旋而歸。
郁卿拂開帳簾,瞧見牧峙一身浴血銀甲,手提角弓,對著同行將士哈哈大笑,顯然是打了場漂亮勝仗。他很少笑得這麼放肆,讓郁卿也看愣了。
似是感受到她的視線,牧峙微微偏過頭,與她對上。一瞬間郁卿背後發涼,似乎被他的目光抓住。她迅速低下眼。
餘光里牧峙沖她笑了一下。
郁卿想著要不要出去打個招呼,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喊:「阿耶!」
牧放雲提著劍,縱馬而來。
陽光下,他眼睛如素蘭河般澄亮,還是那般快意灑脫,就算臉上沾著幾縷血道。
郁卿迅速放下手。
帳簾遮蔽了正午的日光,讓織金繡紅的絨毯,浮花銅盆,帳中堆疊錦繡,一併淹沒在陰影中。
當晚,整個平州軍營慶賀戰功,開壇豪飲,牧峙也忙著與將士們同樂,以振奮人心。
郁卿一天一夜沒出大帳,提出想出去走走,乙茹便跟在她身側。
敕勒川以北,夜風寒涼。郁卿沒有走太遠,站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望著遠處熊熊燃起的篝火,將士們划拳高歌,歡慶不休。
乙茹皺著眉問:「大虞打了勝仗,夫人為何不開心?」
郁卿回過頭:「這仗也不是我打的,我為何要樂?」
「北涼勝了,大虞人的下場會很慘。」乙茹語帶艷羨,「但大虞總是勝,夫人的男人有本事,夫人很幸運。若北涼也有牧將軍就好了。」
遠處的篝火更加旺盛,飛起的灰煙直上雲霄,將士們飲得正酣。
郁卿忽然說自己有點冷,讓乙茹去取,自己在這裡等她。
盯著乙茹遠去,郁卿一步步向後退。
她身影拐進帳中時,郁卿轉身拔腿就跑!
她想著來時的路,穿過軍帳縫隙間的重重陰影。將士們都去飲酒慶功了,帳間空無一人。這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她就跑到軍營口。因著正對大虞方向,眺望台上值守的士卒格外憊懶,倚著欄杆正說閒話。
郁卿藏在最近的軍帳邊,靜靜等待一個時機,若換值的人酒醉,她就能趁機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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