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曹桓同一眾曹氏族人跪拜完曹松的棺木,便起身離開了,堂內便只剩下曹氏嫡系三兄弟了。
屋外天氣陰沉,鉛雲低垂,雨絲紛紛揚揚地從空落下,落在了青石板路上深淺不一的水窪中,綻出了一個又一個暈圈,帶著朦朧的霧氣。
曹殊聞見雨聲淅淅瀝瀝,他茫然地跪在靈前,眼底卻是一片死灰。
「溪川,到時辰了,咱們該抬棺了。」曹望轉頭看向曹殊,語氣澀然地道。
曹殊聞言猛地驚醒,他面上苦笑地應了一聲。
可是僅有三人抬一口棺材還是有些吃力的,更何況要抬至郊外墓地。
「用力啊,長川。」曹承彎下身來,將擔子放至肩頭處,臉色慢慢漲紅,他咬牙道。
曹望的身子比曹殊與曹承的略單薄了一些,他急得滿頭大汗,喊道:「我用力了。」
三人竭盡全力終於將棺材抬到了書鋪的門口,可老天仿佛在同他們作對似的,雨卻下得愈來愈大。
豆大的雨水打在了曹殊的衣衫上,很快便被打濕,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衣襟處鑽了進去,慢慢傳遍了全身。
曹殊咬著牙,沉重的棺材壓在他的肩膀處,他一言不發地挑著膽子,步伐艱難地向前行走。
就算再艱難,再沉重,他也不能放下,只因棺材裡面躺著的是他的父親。
「溪川,走慢點。」曹望氣喘吁吁地走在後頭,力不從心地喊道。
此時的街道上,人跡寥寥,十分冷清,冰冷的雨水不停地落下,寒意陣陣襲來。
三人寸步難行地抬著棺材,身上的衣衫早就被雨水浸透,變得沉重起來了。
曹殊只聽得耳畔處全是滴滴答答的雨聲,他眉頭緊蹙,吐出一口濁氣來,清瘦的身子險些要踉蹌跌倒。
曹望的雙腿像個灌了鉛一樣沉重,他早就是承受不住了,在走至一塊略高的磚石處時,他沒注意腳下一崴,登時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曹承與曹殊二人頓時大驚失色,卻也是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瞧著棺材傾斜地掉在了青石板路上。
「溪川,快放下!」曹承瞪大雙眼,在雨幕中急促地喊道。
曹殊被這巨大的衝擊力壓住,他悶哼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時,他一驚,敏銳地滾動了一下身子,躲避了過去。
『砰』地一聲後,整個棺材皆是掉在地面上,周遭仿佛沉寂了下來。
曹承沒去管曹望,他扔下擔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神情擔憂地詢問道:「溪川,你怎麼樣了?」
曹殊脫力地躺在地面上,他靜靜地感受著雨水打在他的身上,眼神空洞蒼涼。
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的無用,連一個棺材都抬不動,如今竟叫曹松死後也不得安寧。
曹殊再也忍不住,不禁淚如雨下,在雨中哭了起來。
曹望神情羞愧地爬了起來,他慢慢走至曹殊的身前,雙眼通紅道:「溪川,對不起,都是我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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