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憐忙俯身貼得更緊:「阿南,你要說什麼?」
榮山南小聲說了八個字,字字敲在傅意憐心坎上。她其實不是沒懷疑過也許思康告訴了阿南些什麼,她只是沒把握阿南知道多少。得了這八字箴言,她才恍惚明白,自己的愛始終比不上他。
「歇一歇,屏息往下用力。你,從後面扶著點。」宋禹安一刻不敢停。
「先生,產口已開足,時辰已到,應該很快就下來。為什麼捱了這麼久啊?」
宋禹安搖搖頭:「非是問我,你要問他。他硬要用內力護著,我也沒有法子。」
榮山南勉強道:「先生,我並無……」
「你是不想,暗中卻以內力相護,你怕那毒攻入了胎兒?你不信我?」
此言誅心,榮山南卻無從否認。他再怎麼痛都沒關係,只是不捨得與傅意憐的孩兒受那般苦楚。」
傅意憐緩緩撫摸他仍舊冰冷的下腹,柔聲勸慰:「真的沒關係的,阿南。我最緊張的人是你,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她軟語溫存,榮山南只覺得全身力道都被她卸去,放鬆了身體,聽從先生往下用力。
宋禹安冷了臉:「一個時辰內若還落不下來,怕是你自己先要受損。」
幾個回合下來,榮山南不由得脫力大口喘息,用力的空隙埋首在她頸間,從肌膚相貼的溫度當中攫取些許安慰。
傅意憐撤了枕頭,讓榮山南靠在自己懷裡,抿袖拭去他額前鬢邊不斷滲出的冷汗,將髮帶固定在耳後。榮山南眉眼低垂,欲不屑於這點疼痛,拼力與腹中急欲掙脫的胎兒抗衡。可難免還是有被劇痛撐破定力的時候,嘴角不免發出嘶聲,卻在意識到後咬緊牙關。
白色中衣下紅梅點點,屋中燒著暖爐,更加重了血腥氣。
榮山南別開目光,道:「別看了憐兒,髒。」
傅意憐搖頭:「我不嫌的,你怎樣我都不嫌的。」
他再堅強,其實也只是僅有二十一歲的青年。年輕的身體承載著肆無忌憚的折磨。而他那般成熟穩重,一人支撐起這個家,還獨自帶著思康那些年。
宋禹安扶住他的大腿,找著位置。榮山南胸膛急劇起伏,大口喘著粗氣,忽然泄了力,輾轉痛哼。
這些日子傅意憐跟著先生學醫,生老病死也見得多了,可她心中自然待榮南不同,見他忍得辛苦,便道:「快了,疼就喊出來。」
榮山南忽然仰頭慘哼一聲,傅意憐立刻揪心地去看向宋禹安。先生只嗯了一聲,道:「看見頭了。」
傅意憐貼緊他面頰,難抑激動道:「郎君,你聽到了嘛,很快就過去了,寶寶就要下來了。」
「唔。」男人胸膛間發出一聲悶哼,也不知是應答她,還是只是痛吟。
那個前世沒有機會出世的孩子,真的要來了嗎?
胎頭將產穴處的肌膚都頂得凸起一塊來,肉眼可見地往下鑽。榮山南右手扳住床板,手背青筋畢現,幾乎要將床板掰下一塊來。
下腹滾過一陣暴痛,榮山南猝不及防,繃緊腰身,「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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