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這個孩子,本是獨屬於她和阿南的,也要管別人叫阿娘。阿南為她吃的那些苦,似乎也都不只有她一個人有資格去疼惜了。
想到這裡,她心痛得發麻。她不願人前落淚,尤其不願在榮山南的兄弟們面前。叫他們瞧見了,越發覺得她嬌氣,還要叫他們的好二哥分心來哄慰她。
傅意憐快步回到帳中去了。榮山南立下的規矩,軍中有親眷隨同,也不可同帳住著。
榮山南挑燈與老四幾個商議要事,部署完已經亥時將盡。
白元覺主動道:「二哥早些休息。」
「老四,你叫意憐過來。」
白元覺皺眉:「不早了,二哥身子要緊。」
今天一整天傅意憐都沒來過,榮山南覺得有些反常,猜測她可能顧及外人在,不好進來多待。
「我有話要跟她說。」
白元覺朝外邊看了一眼:「我看二嫂那帳子已經黑了燈,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榮山南便也只得作罷。
到了第二日,傅意憐端了藥去榮山南帳中,這回就算是碰上別人,她也能有個由頭進去。帳子裡卻沒有外男,反倒是元鶯在裡面。
二人低聲說著什麼,聽不真切。元鶯箭傷在身,剛能下床,就來看榮山南。傅意憐望過去,她氣色倒還好,只是嘴唇有些發白。元鶯一隻手虛虛懸在榮山南大腹上空,眼神里滿是關切與仰慕。
傅意憐不禁苦笑,好一對苦命的「鴛鴦」。胸中很不暢快,只想換個地方竭力呼吸幾大口。她快步回到藥房,一低頭,手裡還端著榮山南的藥盞。
她拼命搖了搖頭,那是他的男人,該迴避的是別人,她憑什麼要悄無聲息離開。再說再遲一會兒怕藥涼了,沒什麼比阿南身子重要。
傅意憐整理好心緒,起碼不能一開始就落於下風。
她一路竭力讓自己看起來跟平時一樣,想了很多應對的話。到了帳篷里,元鶯卻已經走了。
也沒旁的人在,只有榮山南一個人躺在床上,門帘掀開一角,冷冽的風馬上灌了進來,男人的身形看著倒有些落寞。
看見她,榮山南牽起一抹笑,坐起身子。
「阿南,把藥喝了吧。」
她剛要把枕頭墊在他身後,男人已經大手端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傅意憐有些失落地收回手:「欸,小心燙。你也不問問是什麼藥。」
「不燙了,沒事。」
「什麼時候醒的?」傅意憐儘量顯得隨意。
「剛醒沒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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