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方成悅推開她,心跳空了一秒,他怕她真的會離開。
可是紀魚藻下定了決心,她不屈不撓的又貼過來,方成悅的心頭像是架了口油鍋,大火滾開,焦灼不已。
他推不開她,可也不敢觸碰她。
紀魚藻還在作死的往他身上靠,方成悅覺得自己繃緊的神經上好像有把鋸子在來回拉扯。
柔軟溫熱的嘴巴貼上來,紀魚藻努力想要撬開他的唇齒。
「我才喝了飲料,你要不要嘗嘗是什麼味的?」
清香濃郁的橙子味若有似無得湧進口腔,方成悅的神經被鋸斷,開了閘似的血液泄洪般一氣兒衝上太陽穴。在心臟歡欣鼓舞的快速躍動中,他攥緊她的手腕,粗魯拖著她往門診大樓里走去。
那時已經過了接診時間,醫院的保潔阿姨都已經下班,方成悅推開保潔室的門,將紀魚藻一把扔了進去,他猛地關上門,扶著門把手勉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紀魚藻待在狹窄黑暗的小屋裡,無語衝上心頭,心想他怎麼能厭惡自己到了這個程度?
很多不好的念頭徘徊在心間,隔著一張門板,紀魚藻是真的傷了心,她的聲音里沒有一點生機:「你就這麼討厭我?可是,明明前幾天我們還在談婚論嫁……」
「不是討厭,」方成悅乾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苦澀地說:「是怕你又要受罪。」
「你好好的一個人,從來沒有打過我沒有罵過我,我怎麼就受罪了?」紀魚藻覺得自己像是被他拋進了情緒的黑洞,她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存在,處境十分絕望,「因為三年前我提分手,你是在報復和懲罰我嗎?還是,你變心了對不對?」
門板被她搖的篤篤作響,方成悅緊拉著把手不肯開門。
「魚藻,你冷靜一點。」
怎麼冷靜?紀魚藻想,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分開,她不想讓他厭倦,她也不想再故作毫不在乎的姿態。「你到底什麼毛病?是治不好的絕症嗎?你這混蛋,你到底怎麼了?」
情緒越來越膨脹,理智卻越來越乾癟。有那麼一瞬間,方成悅自私的想,去他媽的責任和道德,這麼多年,他從來都不覺得世上有一樣東西是屬於自己的。
父母、功課、職業,像吃飯喝水一般本能地鐫刻在每一天的日常里,那是有關仁孝智信的公共領域,他接受的理所當然。只有紀魚藻,是他唯一伸出手主動去選擇的,有關最濃烈卻也最親密,是承載著他所有欲望和信仰的私人領域。
他只要她,只想跟她在一起。
「我變心了。我們分手吧。」
從裡面被轉動的門把手驀然停了。
人只要活著,總會面臨一些無可奈何的選擇。而選擇分開的那一刻,拖延和糾結都是對對方的不負責任。方成悅仰頭,走廊里的燈管發出冷白的光芒,好像在空中懸了一面鏡子,照出他失魂落魄的模樣。
方成悅的手頹然從門把手上拿開,他想話已至此,以她剛強的性格,這一次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我會先走,如果不想見我,稍候你再出來吧。」
方成悅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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