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春生的手突然從床沿兒上垂下來,金竹笙覺得他這一下,將自己的世界也給徹底打翻了。
金竹笙一把拽住了身旁的民警,歇斯底里地問:「他以前外出考古的時候頭部受過傷,因此基本不怎麼開車。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麼寒冷的深夜裡開車出去,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民警本來不想再往死者家屬心上添堵,可金竹笙實在執拗,民警無奈,只好息事寧人道:「車上還有位女性,當場死亡。」
金竹笙的哭聲像一場戛然而止的大雨,陰雲密布中夾雜著隱隱的雷聲,淚眼朦朧中她突然又笑了,聲音尖厲:「我早就說過讓他們斷了!他就是不聽我的話。他還是要去找那個女人……」
……
郝淮轉過身,正對上她一雙失神的眼睛。
金竹笙不想看見他眼中因為背叛了婚姻而無法釋懷的自己,因此別開眼,冷淡道:「我得回去了,你多保重。」
她轉身要走,郝淮突然快走幾步,從後面抱住了她。
那時候他們在一起,他總是喜歡從背後抱住她,胸膛和後背之間沒有任何間隙,兩隻手還可以做點別的。
他知道她不愛他,以前就不愛。
一個人嘴上可以撒謊,但身體卻不會。
她的身體抗拒中帶著嫌惡,肢體語言清晰而明確地說著我討厭你。
但以前她會屈服於自己的情緒,就像是賭了很久的氣,只要那口氣還在,她就不能輸。
但現在的金竹笙幾乎在他抱上來的那一刻就掙開了他的懷抱,眉頭緊鎖,語氣嚴肅:「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這輩子都沒法報答。我不值得你再去傷害無辜的人。你把魚藻放出來,不要打她,就當是我求你。」
她說完,像是急於甩掉一段不堪的過往一般,匆匆走了。
郝淮徹底死心了,他妄想的最後一點溫存也蕩然無存,那他還需要再承諾她什麼呢?
陽光依然熾烈,舔幹了青空里的最後一滴水份。
蕭殺的氣息里,已經是秋天了。
—
急診上有個因為車禍送來的病人,病人的胸廓已經沉寂很久了。
吳主任讓蔣麟派個人過來支援,方成悅洗好手穿好防護服就進了搶救室。
病人的面部明顯有多處骨折,現場搶救的時候,為了保護氣道已經做了插管處理。
吳主任看見他過來,明顯愣了一下。
「你不是還在觀察期嗎?你來幹什麼。」
方成悅能聽出他話里的嫌棄,解釋道:「我做好了充分的防護,不會給大家造成麻煩。」
另一個姓張的主刀醫生不屑的笑了笑,臉上的口罩遮住了臉上的表情,同時也藏住了心中的魑魅魍魎。
方成悅觀察了一下患者的情況,雖然現場處置的人員做了插管,但從毫無起伏的胸廓上,他懷疑他們將氣管插進了食道。
果然聽見老吳說了一句:「先做氣管切開術。」
吳主任抓起一把手術刀,將消毒液倒在病人的頸部,刀子落在喉口,皮膚和肌纖維被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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