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齊整的髮型,估計是來自個非專業剪髮師,倒是現在頭髮過肩之後,發尾是種狗啃的參差模樣。
但發質很差,發黃且易斷,再加上洗髮露用的有點多,看著頭髮挺軟的,但摸起來甚至有點粗糙扎手。
曾被禾一欣誤以為是鼠兔的阿年,洗完頭之後,居然是橘子味的黃色隱藏款。
等阿年的濕腦袋被太陽快速烘乾,頭髮就炸的像是蒲公英,很難攏在一起,被禾一欣接連扯壞了兩個皮筋,才勉強紮成了一個小辮。
就那麼細細的一撮,再加上因發質太差,斷裂後出現的碎發,顯得阿年毛茸茸的。
阿年把斷裂的皮筋綁了綁,留著以後可以繼續用,然後去太陽底下看自己的影子,左右各照了一下,很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辮。
「洗澡需要幫忙嗎?搓搓背?」
說實話,要讓禾一欣幫別人洗澡,哪怕是個小朋友,她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就感覺怪怪的,從小到大,沒這麼親密的和別人相處過,她連和楚韻喬幾個去泡溫泉,都是穿泳衣的那種。
可等她幫阿年洗完頭,就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只剩下阿年薄薄的皮膚上,能清晰摸到的骨頭,關節處缺少血肉和脂肪包裹的尖銳觸感。
這是個生存條件很差,只憑著一口氣艱難生活的小生命。
禾一欣想幫阿年洗澡,就是擔心她自己坐在浴桶里出個什麼事情,以及害怕這麼點皮包骨的小餅乾,別直接溶於水化掉了。
她是第一次這麼直觀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就是這麼一小團,看似明亮,但稍有不慎,會熄滅。
阿年的左手靈活度不夠,的確需要幫忙,但她先站在浴桶邊,把自己打濕之後大致清一遍,預備工作完成才蹲坐在浴桶裡面,準備泡一泡再進行正式的精細清洗。
倒是和阿年之前洗衣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禾一欣曾經見過發育中,沒完全出殼的胚胎小雞,沒有絨毛只有薄薄的皮,裹著器官和血管,現在看著阿年半蜷縮在小浴桶裡面,就想起這段記憶了。
突出的肩胛骨、分明的背脊,以及左臂上如同破碎皮革再勉強粘貼的傷痕,讓禾一欣倒是有點不敢觸碰了,她都怕一碰就碎。
她之前只是從整條左手的形狀來看,知道手臂肯定受過嚴重的傷。
但第一次看到左臂猙獰的傷口,才知道打麻藥之後,在血肉中翻找那么小的芯碼是什麼意思,本來就是皮肉薄的小孩,估計最深的刀口,都能見骨。
新生的肉芽擠在刀痕旁邊,裡面還能看到翻起的血管痕跡,而且左大臂的問題,導致左手和左小臂看著也不太對勁。
禾一欣的太陽穴都在有些眩暈的跳,她完全不知道現有的醫療水平,能讓阿年恢復幾分?
等以後阿年越來越大了,這條左臂的問題,是否會更突兀,情況變得更糟糕,要知道有的時候壞死的肢體部分,是會出現血栓、感染等極大可能影響其餘健康部位,為了生命安全最後不得不截肢的情況。
禾一欣把之前對話框裡的內容,都往後排一排,先把幼兒手臂治療的要求放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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