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急忙應道:「是是, 大長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小的必不敢忘。」
言盡於此本就足以,奈何金菊卻是個不知分寸的, 眼瞅著南水給了台階, 他也不順坡下, 反倒蹬鼻子上臉起來, 「你忘不忘的有什麼重要,只你家王爺可不能忘。」
「這這……」
南水一雙機靈的眼珠子直打轉, 搜腸刮肚也組不起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自己怎麼放下身段, 怎麼殷勤諂媚都好,畢竟他只是個小廝。
而劉起卻不同, 他早已不是曾經的魏公主駙馬, 仍由我呼來喝去。
如今, 他是南朝權勢滔天的廬陵王,是整個大宋的門面, 從前那些擺不上檯面的窩囊事, 他定是連提都不願提的。
我本想出言制止金菊,卻在此時的府門內看到一處修長的身影。
劉起身穿緇色玄緞袍, 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我們面前,拱手道:「幾位貴客舟車勞頓,實屬不易,本王已命人設下筵席,只待為幾位接風洗塵。」
要不說金菊是個沒骨氣的, 方才只見南水時他氣焰囂張得不行,如今再見了劉起,竟像那耗子見了貓兒似的, 一下沒了脾氣。
倒也怪不得金菊,泄了氣的又不止他一人,就連我也恨不得縮起腦袋,拼命往白蘭和墨竹的身後去躲。
梅蘭竹菊四人拱手回禮,再同劉起不痛不癢地奉承了幾句,直聽得我胃水泛酸,才肯罷休。
南水引著我們一行人到了一處
名為嘉福堂的中堂內,這是一處府內正堂所在,坐北朝南,光線極佳,門堂處正對著府門中軸線和前方的嘉樂堂。
我望著堂前的「嘉福」二字發呆,驀地想起洛京宮中的嘉福殿來。
那年處暑,我曾同他廊前月下,許下相守一生的承諾,而今來看,卻早已物是人非。
適才進了中堂,便瞧見大謝氏急急迎了出來,她滿面春風,又說又笑,倒顯得與我們十分熟稔似的。
幾位婢子上前來引我們落座,我與梅蘭竹菊們一道圍桌坐下。
劉起坐在面向門堂的主位上,而我則被安置在他左手邊的尊位上,右手邊坐著的是謝沉魚,再旁邊卻空出了一個位置。
婢子替我們奉過茶後,筵席正當開始,劉起舉杯簡單地說了兩句客套,無外乎是一路辛苦、千里迢迢之類的,我卻一個字也未聽進去,眼睛死死盯著謝沉魚身邊的空位。
三兩杯酒下肚,我實在憋不住,側頭去問坐在我右邊的白蘭,「是不是還有什麼人沒來?」
我意有所指地瞄了眼謝沉魚身邊的空位,白蘭很快意識到我的疑問,小聲答道:「應是小夫人。」
我點點頭,這才反應過來,的確從踏進廬陵王府的那一刻起,我便沒見著過她。
不多時,堂後的屏風內傳來一陣嬰孩的哭鬧聲,那聲音尖銳洪亮,中氣十足,直吵得人腦瓜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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