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孟清玄冷臉應下,剛一轉身,他又囑咐道:「記著,如遇險情,即刻撤離。」
「是!」
「劉起,我看你是瘋了!那是姝婉,是姝婉啊!」
那是姝婉,是一個跟在他身邊跟了七年的人,是跟他從建康一路顛沛流離到洛京,又從洛京誓死也要跟他回建康的人。
是一個此生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是一個非他不嫁,哪怕是做妾做外室,都無怨無悔的人。
而他,卻如此對她。
救她,仍然是那般理智,那般克制。
我想同他理論,卻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說起。
「你才是瘋了!」
他憤怒地掐住我的下頜,我被逼得不得不抬起頭來與他直視。
他的眼神冷得如同一汪死水,凝視著他時,仿佛正在凝視深淵。
「我說過不讓你去,就是不讓你去,你若還想活著到建康,最好能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我從未見過如此冷酷的他,從未……
我的思緒忽然飄回了多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掛滿白紙燈籠,他身穿絳紗袍大婚的晚上。
他亦是如同現在這般,用他那雙長而有力的手指,緊緊地捏住我的下巴。
可笑,這麼多年來,竟從未變過。
這才是真正的他,冷靜沉著,滿腹算計的他。
是我太傻,被他騙了,當初那個純善柔情的小駙馬早就不在了。
晃兒說的沒錯,這世上早沒了駙馬劉起,有的僅是廬陵王劉起。
不,不對。
這世上本就沒有駙馬劉起,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劉起。
早年的那些美好過往,無非都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幻象罷了。
而我卻傻傻地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是我眼拙,是我錯看了他。
一滴清淚自我的眼角滑落,我猝然一笑,好似凝在心頭多年的怨結終於煙消雲散了。
我的笑容一定很苦也很難看吧,不然為何他會如此迅速地移過視線,再不願多看我一眼。
他招呼來白蘭將我扶住,我剛脫離他的控制,便渾身癱
軟,雙眼反黑,一下子暈了過去。
我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瞬,看到的是他那雙充滿憂慮和憐惜的雙眼。
再睜眼,我正躺在一處溫暖的帳子內,帳外秋風陣陣,掀得帳圍呼啦作響。
我緩緩起身,見帳簾被人拉開,白蘭端著一隻冒著熱氣的木碗,從外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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