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振的安排下,我們一行人住進了懸瓠城內的
一處驛館。
我心有餘悸地合上門,拉著姝婉在桌前坐下。
「殿下,怎麼了?」
姝婉擰著秀眉問我。
我焦急道:「我看見劉起了。」
「什麼?」
姝婉忽地一驚,登時站起身來,「在哪裡?」
我拉住她,忙道:「不是現在,是方才還在城外的時候,我在城門的守軍處看見了他。」
姝婉緩下一口氣,撓撓頭道:「那般遠的距離,該不是殿下看花了眼?」
「少爺現在是廬陵王,若無戰事,此時應當身在建康才是。」
我道:「不會看錯的,看錯誰都不會看錯他。」
這話我可沒誆姝婉,這五年來,每個日日夜夜,他好似都在我眼前轉悠,我從未有一刻忘記過他。
現在,他就如此真真實實地站在我面前,縱使隔得再遠,只要那是他,我便能從萬軍從中,一眼就瞧見他。
姝婉道:「那少爺到懸瓠來,是為了什麼?」
我琢磨道:「還能是為了什麼,想必是宋主起了疑,要他來一探究竟。」
不然,城門樓上的嚴防死守該作何解釋?
他們信不過我們,更信不過我們是來乖乖投誠的。
想當初,劉起的父親劉陸還是南宋義陽王時,可是身帶三座城市兩萬精兵投的誠,就這樣,高祖文皇帝還是心有疑慮,直到劉陸又冒死替大魏打下三座城池,這才徹底接納了他。
如今,馮祀派我們前來投誠,除了一封親筆書信,什麼也沒帶,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誠心的樣子,宋主不可能不起疑。
姝婉道:「那該如何是好,若真是宋主有疑,那我們豈不是都活不到建康?」
我道:「你自是寬心,劉起殺誰也不會殺你,你是沈淨山的妹妹,亦是從建康跟他到洛京去的南人,他定會留你一命。」
可我卻不同了。
我負他,害他,叫他在雪裡死過那麼一遭,他又怎會輕易饒恕我。
是我將他趕出了洛京,將他扔在那冰天雪地里,也是我親手給他寫下了那封絕筆信——死生不復相見。
歷歷在目,字字誅心。
翌日夜裡,萬振在自己府上擺了一道接風宴,說是要替我們北來的一行人接風洗塵,把酒言歡。
我自是知道這不過是場一探虛實的「鴻門宴」,也知道萬一有個閃失,我同梅蘭竹菊幾個定是走不出這懸瓠城。
思來想去,我還是將姝婉安頓在驛館的房間裡。
梅蘭竹菊曾是我的男寵,亦是劉起還是駙馬時的「情敵」,此番露面想必已經十分招他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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