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荷剛剛是不太敢進去,說完一句,就沒頭沒尾地絮叨起來,想來也是徹底沒了主意。
「你不知道,你去長業寺那日宋小哥正下蕤河去撈屍首,嬸子那會兒還在船上看那,可等隨青娘子的屍體一被撈起來,她臉色頓時就白了。」
「要不是方嬸子看出不對,在旁邊扶著,她都要暈過去了。」
「我原以為嬸子是被嚇的,畢竟隨青在水中泡了多日,確實——哎!」
「可之後那幾日,嬸子就日夜不安起來,幹活時不是針扎到手,就是柴火燒到手,晚上睡覺翻來覆去,我在最裡面都聽的一清二楚。」
她確實也問過刁氏原因,可每每提起,刁氏就是不願意說。
此刻,她抓著褚朝雲的手不停嘆氣,「我是實在沒主意了,她可從沒這樣過啊……」
刁氏這幾日連著精神恍惚,也就褚朝雲剛回來那天,她才勉強撐著強打起了精神頭。
徐香荷不怕別的,只怕這人夜裡發夢,無知無覺地掉下水去。
畢竟這樣消靡,很容易鬧出人命。
褚朝雲垂眼聽著對方的長篇大論,末了,只說一句「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就推門出來,又回了自己那兒。
見刁氏渾身還在發抖,她索性關上窗子,把煤油燈給點著了。
「午時沒吃飽,我去端點吃的來。」
褚朝雲藉口出去,進了廚房將那日搗碎的一些炒粉沖泡了一碗,熱水倒入碗中,白色細膩的香味登時就飄了出來。
這粉搗的細碎,用勺子攪和攪和,粘稠的都能拉絲。
這是她新發明的糯米酪,只是還沒來得及喝。
白日裡船上人來人往,她自然不會明晃晃的端三大碗回去。
所以只泡了一碗,是專門安刁氏的心的。
回來隔間後,她將手中的糯米酪遞過去,碗底有些燙,刁氏的手很快就被暖了起來。
只是婦人完全沒什麼胃口,哪怕這糯米酪在香甜,也比不得她心中的苦。
褚朝雲坐過來,看著她說:「這麼坐著時間過得會更慢,我方才和鍾管事請示過了,她准了您下午的休息,活我跟香荷會幫您干,喝完糯米酪好好地睡一覺,再一睜眼,您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刁氏握著碗的手指抖了抖,這才聽話的開始往嘴巴里送食物。
下午出去幹活前,褚朝雲將刁氏送回隔間歇息,然後跟徐香荷一塊去了船尾忙活。
心中有事,時間過得的確慢些。
徐香荷一個下午往天上望了好幾回,總覺得今個這太陽像是焊死在雲層上了一樣,一步都不肯往西邊挪騰。
就這麼數著時辰過了許久,慢慢的,總也捱到了晚上。
喧囂散去,華燈初上,蕤河的夜色很美,只是這會兒沒誰有心情去賞景。
穿戴完備的女子從木梯上來,幾步便走到了船欄處。
在她身後,徐香荷攙扶著刁氏,也一步一步跟了上來。
刁氏眼中有淚,徐香荷看了也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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