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即日起,我便只能辭去這份差事了。你有你的考量,但我離開蕤洲的做法,也一樣是合情合理。」
這《合理》論甚妙,竟讓鍾管事有些不爽的挫敗感。
婦人抬手喚管家的動作微頓,忽的轉過身來,眼眸犀利,「程娘子,你要知曉,褚朝雲再好,但她既然來了這裡,那麼這輩子就永遠也下不了船了!」
程月將帷帽的布簾放下,淡道:「這是我的事,也是她的事,但並非是你鍾管事的事。」
「不勞費心。」
說罷,便往外走。
鍾管事在身後打量著那抹已經出了門去的身影,忽的挑挑眉梢,又拿過那杯茶來飲。
茶水已經冷掉,但她喝著卻覺得暢快。
老管家自門外進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她,低聲報導:「夫人,那位……又來了。」
可鍾管事似是全然不在意管家口中「那人」,只是自言自語似的幽幽說道:「我從前就覺得程月性子太過溫軟,八年前的廚藝大賽,明明她是魁首,可最後的榮譽卻讓位給了第二名,連帶著京都那塊寶地也不願多留……」
那時所有人都認為,程月是被那第二名給欺負走的。
畢竟魁首除了賺得名聲,賞金,還有一份殊榮,便是能進到那京都第一酒樓里去做掌廚。
可最後留在酒樓的並不是程月,而是獲得了第二名的老師傅。
但依著剛剛二人間的對話,恐怕真相併非如世人眼中所看到那般,這女子或許原本就不屑於留在那酒樓里。
「倒是個倔強的。」
鍾管事緩緩搖了搖頭。
說著話,老管家已經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來人氣勢洶洶,似是還帶了不少的人。
不過鍾管事已經習慣了,畢竟每每過來,對方都要將這院子攪和的人仰馬翻才肯罷休。
老管家還想再說什麼,鍾管事卻抬手打斷了他:「你去告訴程月,她說的,我應了。只是有一條,如若要帶褚朝雲下船去做什麼事,必須要我同意才可,否則,她不可擅自下船。」
「那……門外那個……」
相比起褚朝雲的事,老管家其實更擔心這個。
鍾管事「啪」的將手中茶杯摔在桌上,冷笑一聲:「不必理會,想鬧便鬧,她還能……要了我的命不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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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著人上船傳消息時,程月正欲帶著助手離開。
程娘子性子雖倔,但卻並不喜爭搶,今個能為了褚朝雲出一次頭,已是不易。
可她盡了力,若是管事依舊不應,她便會離開蕤洲,再去別的地方。
雖說可惜是真的可惜,但她實在討厭口舌之爭。
褚朝雲送她下船時,還主動開口安撫她:「抱歉啊程娘子,沒想到拜師不成,反害得你丟了差事。」
程月無奈的握了握褚朝雲的手,「你這姑娘怎麼時而精明時而犯傻,這差事與我而言什麼都不算,反倒是你,不覺得遺憾麼?」
當然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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