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氏忙擺手,不搶功勞道:「不是我做的,是……家裡孩子做的。」
提起「孩子」二字,婦人不免心中傷感。
她出來許久,不能繼續耽誤工夫,便直言道:「劉老闆,您若是想買這魚丸,我家姑娘說了,一文錢兩個賣您,這裡剛好是十文……喲,我忘記少了三顆,那就只賣您八文的吧。」
老闆名喚「劉新才」,街里街坊的都喚他劉老闆。
劉新才畢竟在做吃食上有些經驗,如今知曉這魚丸空口或是下湯都甚是美味,當然心甘情願的掏錢。他取出九文,遞上來道:「不打緊不打緊,日後還要常來常往的。」
劉新才是個會做生意的。
刁氏接錢時手有些顫,忙又拜託劉老闆幫她把那碗扁食也裝起來。
盛魚丸的盤子被空出來,刁氏喝乾淨碗裡的湯,將一口未動的扁食和剩下的一顆魚丸都裝進了盤子裡。
道別劉新才前,她還特地詢問了一句,因褚朝雲想做的是長期營生,最好是能有固定收魚丸的地方,但劉新才也謹慎,他只道「若日後賣的好,自然一直都需要」。
說完,又跟刁氏預定了三十個,劉新才想拿些回家給妻兒老小都嘗個鮮。
刁氏拿著賺來的九文錢進了家布匹鋪子,想買被子這點錢是不成,但可以先買張被單回去,日後有錢,往被單里再絮些棉花就是了。
一來二去看下來,就連質量最下乘的被單也要十文,刁氏幫褚朝雲添了一文,買下藏到食盒裡帶回了船上。
回來剛好趕上放飯,午時的日頭烤的人後背發燙,可照不到的那一面,又陰冷的滲骨。
褚朝雲掄著斧頭劈柴,用足了力氣,身上也跟著暖和了一點。
刁氏看她忙就沒吭聲,獨自走去木桶邊拿了四個饃饃,正巧徐香荷也拿了四個,二人對視一眼,都不自覺的笑起來。
管飯的工人是趙大手下,瞥他們一眼冷聲質問:「給誰領?」
每人每頓最多兩個饃,這工人日日都來,心中其實知曉他們是給褚朝雲拿的。
徐香荷膽子小,被吼得立刻就放回去了兩個。
工人眼珠子轉悠一圈,翻了她一眼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徐香荷今日又練了一上午搖櫓,聽說下午鍾管事會來考核,她一個上午都沒怎麼定神,心中七上八下,也想趁著午時和褚朝雲說說話。
徐香荷和刁氏走去船尾,褚朝雲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去休息,二人就一同下了木梯。
徐香荷索性進了刁氏隔間坐著等,刁氏將食盒擱在邊上,看一眼她面頰留下的幾條疤痕,嘆道:「那工人不過就是個送飯食的,你不必怕他,該拿多少拿多少便是。」
徐香荷窘迫的應了聲。
刁氏歇口氣又說:「朝雲和我說過你的事,你這丫頭那日連牆都敢去撞,怎麼上了船反倒膽小起來。」
徐香荷唯諾兩聲,才紅著臉道:「我那日……是裝的,而且,我也不想繼母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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