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遠就站在自己位置上,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
許多年後,他們這群人再次聚到一起,他也恰好地和其餘人聊起當時那一年清晨的場景,他笑著調侃說,那時宋清寒和徐嘉嘉簡直就像是一對盡職盡責又苦口婆心的父母,而陸征年和沈清歡明顯就是那一對叫人不省心的孩子。
其餘人聽到他的話都一起鬨堂大笑,只是依照之前一定會站起來笑罵江淮遠的人,只在那一夜清明的燈光下,嘴角帶笑,眼底卻藏著一池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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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江淮遠正在把手裡的作業交給同樣也心不在焉的陳眠,他抿了抿嘴,手上的動作猶豫了一小會,才開口叫住她:「陳眠。」
「嗯?」她聞言收回目光,沖他露出不解的神色。
江淮遠卻沒有著急說些什麼,他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大白兔的奶糖,然後遞給她,佯裝隨口說:「請你吃糖。」
陳眠看著面前的糖一懵,她順著糖的視線看向江淮遠的臉,見他神色正常,好似真的只是為了請自己吃糖而已。
原本她應該是要拒絕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她多心,她偏偏就在江淮遠如常的表情上,察覺到了一絲讓她熟悉的,讓她不免跟著一起心酸的苦澀。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一開始被他的熱情纏的有些煩惱也是真的,可是她不知道江淮遠自己是不是突然想開了什麼,從某一天開始,他便不再像之前那樣纏著自己了。
如此一來,她也覺得順心,身邊玩的較好的朋友,也曾和她吐槽過,說現在的男生喜歡一個人的程度和時間消失的也未免也太快了。
她知道她們是在說江淮遠,可是她沒有在意,只覺得對方的一時興起到這裡結束也剛剛好。
可是就在今天,是江淮遠那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地和她說話。
他臉上的是掩蓋不住的小心翼翼與緊張,陳眠突然眼角就酸澀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哪件事情難過,是陸征年的,還是江淮遠的。
可她倏然就不忍心拒絕江淮遠遞來的這顆糖了,她第一次那樣可悲地意識到,她居然從另外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樣子。
江淮遠生怕自己多說什麼多做什麼,就會再讓陳眠感到困擾,所以他見對方收了自己的糖後立馬鬆手,轉身離開了她的身邊。
陳眠原以為他會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可是實際上卻什麼都沒有。
她愣愣地盯著手心的那顆糖,偏過頭見他與自己擦肩而過。
陳眠看不清他此時的臉色,只在聽到江淮遠那句很輕很輕,但依舊落在她耳邊的:「別難過。」
話落,他就朝著班外走去了。
周圍班裡的吵鬧聲依舊嘈雜,陳眠目光複雜地緊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角滾燙地落下一滴眼淚,掉在地上很快變消失。
這世界上總有那麼多錯落的世事無常,而這是陳眠第一次覺察到,她在只顧著自己那苦澀的感情時,也同時不留痕跡地否定了另外一個人對自己的心意。
她突然覺得青春真是荒唐,荒唐地開頭喜歡,又荒唐地、莫名其妙地不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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