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去,卻見李令月正低垂著眉眼,認真地看著落在紙上的字。
此時的李令月,濕漉漉的黑髮披散在肩頭,眉眼間多了幾分柔和之色,她的字跡亦十分娟秀,全然不復在咸陽王宮中時那般鋒芒畢露的模樣。
「這是你們大秦的『秦』,這是我們大唐的『唐』。」李令月指著那兩個字說道。
「我原是想先教你寫你的名字,不過,你的名字筆畫比較繁雜,還是『秦』與『唐』簡單些。」
「以陛下的聰慧,應當已經這紙該如何使用了吧?好了,該輪到你教我了!」
李令月說著,便鬆開了手,示意嬴政寫幾個秦國字給她看看。
誰知,那支筆很快便被塞到了她的手中。
嬴政站起身,繞到了她的身後:「不是要習字嗎?不親自動筆,又怎麼學得會?記好了,這是寡人的名諱——寡人並不覺得複雜。」
他的字,和他的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十分鋒利。
這下子,愣神的變成了李令月。
待最後一筆落下,她感覺到嬴政的氣息划過了她的臉頰。
要命,這人的長相和脾性都這般符合她的審美,若他不是秦王,只怕她就要忍不住上手了。
可惜,始皇陛下這朵高嶺之花不是她可以輕易攀折的。
因而,這個念頭只是在李令月的腦海中一閃而逝。
……
「孤知陛下來尋孤,定是有要事相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歇息一宿,明日咱們再談。」
李令月看著風燈下那昏黃的燈光,表示她拒絕加班。
有什麼事,等明早起來再說吧。
當然,這也意味著嬴政今晚要在這長安鄉歇息一晚了。
這話剛一出口,李令月就意識到不妥。
嬴政將原本屬於嬴成蟜的封地給了李令月,這封地上的宅子,也一併給了李令月。按理說李令月的住宿條件應該還算不錯。
只是,李令月嫌那宅子離她的試驗田和造紙廠太遠,便沒有去住。
他們行軍在外,風餐露宿慣了,對住哪裡也不怎麼挑剔。為了圖方便,李令月與她手底下的親兵索性宿在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房屋中。
這地兒他們住住也就罷了,讓看著就很講究的秦王來住,就不大妥當了。
李令月飛快地收回了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她撓了撓自己的臉,有些為難地道:「要不陛下你還是去長安君原先的府邸過夜吧。」
這屋子怎麼看都與秦王不搭呀!
嬴政微微沉下臉道:「不必,你們尋間空屋子給寡人住就是。這屋子,你們住得,寡人為何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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