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雜的夢裡,靳延也記得似乎自己無數次到訪過。即使隔著一層水霧,看到的、聞到的、觸到的,都不甚真切,但那卻已經能讓他繳械投降。
但等真正見到的時候,靳延還是失語了。
他想起自己前些天和沈意歡的私語,不知道天山上是否真的有雪蓮,那會是多麼驚心動魄的美麗。
可現在,靳延卻覺得沒有什麼能比得過眼前的春|光更攝人心魄。雪山上的純潔哪裡比得上雪中的艷|色?
他又低下了頭,攀登他的雪山,可他不再是嚮往雪蓮的旅人,他心心念念的,是雪中紅梅。
該怎麼樣形容自己的感受?靳延第一次覺得詞窮,他看似落拓不羈,但作為長孫,其實從小受的就是傳統教育。
祖父喜靜,靳家老宅里也往往只會有雀聲、風聲、雨聲做客,而在其他時候,整整四面牆的書房裡,只會有他一個。
他從來不與自己親近,不抱子、亦不抱孫,只會在約定好的時間帶著他需要完成的課業短暫地出現一下,再拿著他完成了的離開,然後整個院子裡一點響動兒也不會有。
書房裡的書有那麼多,他又走不出那個書房,當然會在不耐煩的時候偷偷找一本自己想看的。
而那些他偶然碰見的、以為自己早就忘卻的艷|詞,竟在十數年之後、在這令他目眩的溫軟的花香里,重新席捲而來。
「胸前瑞雪燈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
「脈脈雙含絳小桃,一團瑩軟釀瓊繆。」*
都是飲鴆止渴。靳延的喉間越來越渴,欲的歸處也越來越痛。左手最後一次流連,才帶著滿手的馨香從柔軟的毛衣里退了出來。
「咔噠——」沈意歡隱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也不算熟悉,只是印象太過深刻,深刻到她幾乎立馬就想起了那個帶著蒸騰熱意的午後,那個半明半暗的轉角,那是他們正式認識的第二天。
是、是皮帶扣。沈意歡努力尋回自己的理智,心中生起點些微的警惕,他要做什麼?
靳延艱難地離開自己的雪山,掐著雪山主人的腰將她往自己膝上挪了挪,聲音喑啞,「別怕,我不會傷你。」
察覺到她真的因為自己這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重新放軟了腰肢,靳延眸中的欲|望翻騰地更加厲害。
他憐惜地去解救被她緊咬著的粉唇,結實有力的小臂牢牢護著失力的她不要後仰,但已經被徹底點燃的人真的能這麼溫柔嗎?
當然不是,這只是獵人的蠱|惑。
吞咽的聲音是在掩蓋什麼呢?他獻上來的、一波波翻卷著打濕她的失神,又是為了什麼呢?沈意歡想不明白,也越來越好奇。
他的喘|息也是那樣好聽,響在耳後、響在唇邊、響在心口,合著某種節拍,惹得沈意歡的心跳也越來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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