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珠突然問:「你覺得小姐和小俞姑娘,哪個好?」
冷不防聽到的潔玉嚇了一跳,怕得很沒吭聲。
潔珠道:「我覺得小俞很好。」
潔玉把頭壓得很低,下巴幾乎抵著胸前。
潔珠仿佛沒看清她動作,繼續喃喃,「我的杖傷一直沒好全,天冷了再添凍瘡,又疼又癢難受極了。我不敢用力撓也不敢喊疼,因為小姐會說這是在外客居,不能驚擾主家,否則就罰我。前幾日我在廊下候著,疼得
厲害差點跌倒,被人扶起。我站好後一看,居然是小俞姑娘。忙說謝謝,又說對不住。」
她頓了頓,唇角溢出一絲笑容,「結果小俞姑娘說『罷了,底層人的難處我明白,不是你的錯。』」
潔珠側頭望向潔玉,重複道:「她說她明白我的艱難,她還說不是我的錯。」又道:「我想為她搏一搏,我不能看著一個好姑娘這樣栽了。」
潔玉驚駭莫名,「你瘋了。」伸手去拽潔珠胳膊,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黏膩膩的,「你瘋了,幫她作甚。就為那幾個字?可她也是丫鬟,理解我們本就應當。你又何必。」
潔珠搖頭。
不全是是為了那幾個字。
可她沒讀過書,講不清楚明白。
「你覺得這次過後我們倆還有活路嗎。」潔珠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很堅定,抬頭看向天邊太陽,眸光清亮,「上次聽了小姐命令,被姑太太責罰,小姐未曾幫我半個字。這次再出更大的事,我們可有活路?」
冷風吹過從領口鑽入,潔玉脊背薄汗被寒氣掠了遍,全背全身透心的冰涼。
裡面說話聲停住,這邊的兩人就沒再吭聲。
吱呀一聲門響。
屋內的潘雪凝對著廊廡打開房門,對廊下候著的小廝們說道:「小俞睏倦,睡著了。我扶她到內室歇一歇,你們在這兒等著。」側身特意讓出來給他們看睡著的小俞。
奉劍掃了眼,見姑娘是用下巴支著腦袋坐在桌邊,先前姑娘也說了睏倦。想著既是在廊下守著,肯定沒問題,點點頭應了。
奉墨探頭想看,不料房門關得太快,他沒瞧見。
屋門已關閉。
潘雪凝挪開窗邊一個五斗櫥,現出一道小門。這是她前世嫁過來後很多年才發現的,此時派上用場。
這暗藏的小門比柜子略矮一些。她打開門栓,讓丫鬟們放輕腳步進屋,用拿著的繩子綁住小俞雙手,再塞了布巾到她口中,免得中途忽然醒來壞事。她的那些迷藥也不知能迷暈人多久,保險為上。
潔珠的話猶在耳畔,潔玉生怕她鬧事,不時看著她,見她沒有異動依然提著心。
春溪園後面這條道上平日無人過來,偶爾幾個可能經過僕婦丫鬟已經被潘雪凝尋機早早支走。
屋後沒人。三人彎腰出屋拖著小俞到了旁側那個小院子。
剛進院子就能聽到打鼾聲,有幾間屋,其中一間的榻上正躺了醉酒歇著的五爺越辰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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