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語幫忙求情,眾目睽睽他總得給小丫頭個面子。
越崚非便點了頭,「也罷,就依你。」讓陸源收手。又惦記著清語剛才的那番話,叫了她快速回到逸昶堂。
一高大一嬌小兩身影漸行漸遠。
方氏遙遙望著,待到看不見才鬆了口氣,由王媽媽攙著到旁邊亭中坐下,吩咐人把表小姐扶起來。
潘雪凝死死盯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用力磨著後牙槽。
她明明記得前世三爺對她客客氣氣的,這輩子忽然如此待她,想必是小俞從中作梗。那死丫頭……竟敢背地裡挑唆!
潘雪凝目如毒蛇緩緩垂下,由丫鬟扶著慢慢站起,跌跌撞撞回春溪園。
逸昶堂內。
幾枝剛摘的鮮花已經插上。清語剛才緊張攥得太緊,花莖已經擰巴透著滲出汁液的深色,卻被挑出屋裡最貴重的御賜玉瓶插在其中,足以顯得此間主人的重視。
她歪頭偷看一眼耷拉頭的花朵,很是為那玉瓶惋惜。就聽越崚非問:「你剛才說你娘懷孕的時候,郎中吩咐過的話語,你是如何知道的。」
清語不明所以,將視線轉到他身上,「自然是聽到的。」
「你如何會聽到。你是家中么女,本該是最後一個生下的孩子,你如何得知。」越崚非緩慢說著,有些不忍開口,卻又不得不問:「除非,你娘當時回京遭難時,已經有孕。」
因為夫人懷了孩子身子不適,所以一家人擇了僻靜小路慢慢而行。
誰曾想會遭人毒手。
清語沒曾想會驟然聽到這個話題。洋溢著清淡花香的空氣仿佛瞬間縮緊,她抓住胸前衣襟,只覺鋪天蓋地的腥味鮮紅地朝她湧來。
那艷色幾乎將她淹沒,讓她瀕臨窒息。
她踉蹌後退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越崚非長腿一邁走到身邊,逼近她,「我記得你說過你們兄妹二人?你娘死的時候,你弟弟或者妹妹,尚在腹中?」
清語拼命搖頭後退。
越崚非雙手扣住她的肩,微微加重點力道。
清語退無可退,雙眸空濛驚恐,有些恍惚。
「我……弟弟已經八個月了。娘親肚子被人剖開,弟弟還哭了兩聲。其實聲音很小,按理說我該聽不見的,可我就聽見了。娘親當時肯定很疼。但她看到我後,還是伸手摟過我,把我按在她懷裡壓在身下,很輕地說讓我別怕,別出聲。」
那時候血真多啊,熱熱的,暖暖的,籠罩在她身上。
然後慢慢的血涼了,僵了,冰了。
她鑽出來,不忍換下沾了母親和弟弟血的衣裳,卻不得不換下。套上小廝的後,她看著滿身血污,就地打了好幾個滾,眼淚混著泥漿,把身上臉上糊了一層厚厚黑泥。
髒兮兮的。
卻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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