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房門又響了。
沈婉鳶不想睜開雙眼,也不願同任何人交涉,她急切地想要逃離這個讓她身心不悅的地方。
她忽然感覺到有人坐在她的面前,每日泡腳所需滋補草藥的味道竄進她的鼻尖。
沈婉鳶的心平靜了許多,她想:「大抵是平玉。」
自從她生子之後,白朮便把她衣食住行每一處都精養細養,就連梳洗的水都是熬煮過草藥的溫補藥劑。
不僅修復著她生子的損傷,而且對心病的治療也甚好。
她輕舒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平玉,王爺走了嗎?」
過了許久,「平玉」都沒有說話, 只是緩緩幫她脫去鞋襪,溫柔地讓她踩進熱水中。
沈婉鳶感受著腳底的舒緩,卻察覺一向喜愛同她講話的平玉,今日有些一樣,竟然分外的安靜。
她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幕卻使得她瞳孔一縮,雙腳下意識從木桶中抽回,卻被那人修長的大手攥著腳踝,又塞進了木桶中的熱水中。
此時,陸珩身著四爪金蟒玄色長袍,頭戴鑲白玉銀冠,修長的身體卻縮在軟榻前的小凳上,他捲起衣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柔地按壓這她的雙腳。
沈婉鳶心尖猛然一顫,她看著陸珩低頭垂眸的樣子,她好像又看到了當初她愛他的樣子。
沈婉鳶看著躺在搖籃中乖巧的孩子,又看著面前的陸珩。
她感受著心臟不正常的跳動,再次垂眸問道:「陸珩,你方才生氣了嗎?」
陸珩臉色微沉,還未說話。
沈婉鳶說道:「方才我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願同我說話,我只得自問自答。」
「今日是我娘的忌日,這幾日也是孩子應該出生的日子。」
陸珩抬眸眼底帶著一抹寒意,淡淡問道:「你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只是告訴你一聲。」
沈婉鳶聽著陸珩冷冷的話語,心仿若被冰封在數九寒冬之中,她眼眸中最後一抹希望也消失殆盡。
她方才以為陸珩變了,也許他們還能有平等溝通的機會,有有朝一日能互相聽進對方的話。
沈婉鳶忽然覺得四肢冰冷僵硬,身上沒有了一
絲力氣,她只想靜靜地蜷縮在錦被中,慢慢地腐爛,她卻不能如願。
陸珩如同冬眠清醒的毒蛇一般,從身後緊緊地環抱著她的身體,他寬厚的臂膀把她裹在懷中,炙熱的胸膛卻使得她感受不到半分暖意,令人窒息而又無法拒絕。
鳶,本就是天上飛行迅猛的鷹隼。
她不能後悔,她是註定要離開這裡的。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忽然傳來了噼噼啪啪的炮竹聲,休休的煙花聲震耳欲聾。
陸珩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邊響起:「婉婉,新年快樂。」
沈婉鳶不想回應陸珩,因為她並不快樂,她的眼睛卻緊緊盯著搖籃床中嚶嚶哭泣的孩子。
他太小了,激烈的炮竹聲使得他從夢中驚醒,小聲委屈的哭聲卻咂在了沈婉鳶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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