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疊疊書冊,一筒筒畫卷被整齊地擺放在十個箱子中,就算隔得甚遠,沈婉鳶都能聞到書中防蛀的草藥香,探頭望去,其中的名家孤本數不勝數。
陸珩展開其中一個畫卷,看到畫作的全貌時,沈婉鳶單腳點地,停下了晃動的鞦韆,目不轉睛地盯著。
「北朝王廩的燕雀圖, 孤記得前朝臨摹的版本都賣出了千金。」
陸珩隨手合上扔進箱子,聽著畫卷碰撞發出的噹啷的聲。
這般不愛惜,沈婉鳶的心已然被緊緊揪起。
陸珩又拿起一副畫卷,搖了搖頭:「晉國李清之的仕女賞梅圖,聽聞她的詩詞甚美...」
他話音還未說話,沈婉鳶突然走下鞦韆抱起飄雪,快速地朝著屋內走去。
看著沈婉鳶離去的背影,陸珩眉目緊蹙,攥著孤品畫作的指尖分外發白。
倏然,沈婉鳶又返了回來。
她蹙著眉從陸珩手中拿過畫卷,看著樟木箱低聲喃喃道:「對不起,他剛才虐待你們,方才是我錯了,日後再生氣也不能拋下你們,你們可要原諒我,切莫被蟲蛀了。」
陸珩微蹙的眉頭舒展開,清潤的笑容如春風般舒暢:「還生氣嗎?」
「平玉,喚人搬進屋內,讓他們仔細著,切莫磕碰了。」
沈婉鳶沒有回應陸珩,只是趕忙讓平玉搬走。
陸珩嘴角輕輕勾起,看著沈婉鳶的背影,又看了看高聳的圍牆和永遠也看不完的書冊。
他想,只要沈婉鳶不想著離開,哪怕把宮裡的藏書閣都搬來,他都甘之如飴。
沈婉鳶的心情好了許多,用過晚膳之後,她點亮了屋內所有的琉璃盞,捧著畫卷細細欣賞著《侍女賞梅圖》。
「姑娘,該用藥了。」平玉走進來輕聲說道。
沈婉鳶蹙著眉,疑惑道:「我沒有病,為何要喝藥?」
平玉解釋道:「王爺...」
陸珩看著笨拙的平玉,接話道:「白朮看你氣血不佳,肝氣鬱結,專門給你開了一劑方子。」
「光看了一面,便有這般功力嗎?」
陸珩垂眸,掩去眼底不為人知的欲望,淡淡解釋道:「西南白家,傳承了兩百年的醫藥世家,自然有這個把握。你若不信孤,下次他來,你可以細細問他。」
沈婉鳶聽著陸珩這般坦蕩,她的確需要調理一番,自從沈家沒落之後,心情起起伏伏,連精力都比之前少了許多,她便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好苦。」沈婉鳶的身子下意識地微微顫抖,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小包蓮子糖。
陸珩修長的手指從中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蓮子被糖霜包裹,他緩緩塞進她的嘴中。
沈婉鳶沒有拒絕,卻在陸珩的手指觸碰到她唇角的瞬間,身體仿若觸電一般。
她斂眸道:「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餵。」
陸珩笑了笑,側目看著漏刻箭杆上的時辰。
沈婉鳶已經在困頓的邊緣,全靠著一身正氣抵抗著睡意,她雖然看著書冊,但是腦子已經不再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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