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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鳶凍得僵硬的手指緊緊捏著退婚書,木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每走一步,心中仿若重石壓著慌張便多一分,胸口的濁氣便重上兩分。

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若是可以,她只想祈求上蒼漫天神佛救救沈家。

倏然,風雪突然小了。

她仰頭望去,頭頂出現了一把素雅的油紙傘,她還未說話,便聽撐傘之人恭敬地說道。

「沈姑娘,我們主子邀您一敘。」

撐傘人身後有一架奢華的馬車,由四匹高大玄色寶駒牽引,碩大的車廂由紫檀木製成,黃金鑲嵌其中。

這般奢華的馬車中的貴客,她根本不可能認識。

沈婉鳶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們主子,」朝著馬車福身行禮後,她便轉身離去。

「若是孤能救你父親一命呢?」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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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兩盞琉璃宮燈輝煌如同白晝,淡淡的檀香味在沈婉鳶的鼻尖縈繞,內里的陳設皆是她從未見過的珍品。

沈婉鳶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窺視著主位之人。

那人穿著一襲玄色繡四爪金蟒祥雲紋長袍,劍眉星目,深邃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凜冽。

沈婉鳶心中一顫,整個京城能穿這樣形制蟒袍的皇室只有一位。

攝政王陸珩。

在京城,提起他的名字朝中官員無不恐懼。

新帝沖齡,先帝殯天之際著冊封肅王為攝政王,他權勢滔天,勢傾朝野,臨朝當日便斬殺了一批官員,猩紅的鮮血浸透了未央殿的金磚,血氣直衝上天,之後又率重兵以雷霆之勢迅速鎮壓了北方邊境動亂。

說書先生每每提起他的名字,能止小兒啼哭。

莫說是小娘子們,便是京城紈絝子弟都懼怕他三分。

沈婉鳶心

中愈發惶恐,微微顫抖的身體又向下彎了幾分,重重叩首道:

「沈天之女沈婉鳶,叩見肅王爺。」

陸珩卻輕笑一聲,清潤聲音仿若清脆珠玉:「沈姑娘,別來無恙。」

這般溫潤的語氣使得陸珩多了幾分親近。

沈婉鳶聽著這般陌生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抬頭望去,想起不能直視貴人面容的規矩,誠惶誠恐道:「您認錯人了,臣女從來沒有見過您。」

居朝堂之上的攝政王,怎會是她這樣的深閨女子能相熟的。

但他這般熟稔的樣子,莫不是真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見外男的機會不多,除了與爹爹在家中對弈,便是同蘇雲川去青草漫漫之地放紙鳶。

除了那個......

突然流著鮮血出現在她家柴房,養了半月傷的神秘人!

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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