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常回答。

她果然沒有起疑，流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她的種種表現讓世濤心跳愈發低沉，仿佛被壓了一塊巨石, 連帶著呼吸也串了枷鎖。

原世濤幾乎是謹慎小心地離開家，獨自驅車來到傅宅。

最終得到的真相和結果，幾乎將他整個人撕得粉碎。

幾十年來，他活成了一個笑話。

此時的原世濤甚至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隨後憑著本能驅動，開車來到原配妻子楚寧的墓前。

原世濤怔怔地看著墓碑上妻子未逝的笑顏。

他能夠清楚地回憶起，曾經帶著方令雪出現在楚寧面前，她的反應。

她先是不可置信，接著釋然地笑了笑，一句話未說，搬出了原宅。

他的內心深處撕扯了一瞬，很快歸於寂靜，無動於衷地看著她遠離。

此後每次見到楚寧，她都比之前更加虛弱。

他找來最好的醫生，依舊治不了她。

楚寧病逝的那一天，他的心臟痛極了，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可在方令雪靠近後，那些噬骨的情緒忽然就消失殆盡。

原世濤給楚寧辦了隆重的葬禮。

沒過多久，方令雪成了他合法的新妻，楚家徹底地和他恩斷義絕。

「阿寧，我該怎麼辦。」

原世濤跪在冰涼的石板上，伸出手指去觸碰墓碑上的照片，卻在即將碰到之前，又縮了回去。

他哪還有資格碰她。

痛苦、後悔、絕望……無數的情緒包裹住他。

隨後這些濃烈的情緒，盡皆化作對方令雪的仇恨。

她毀了他的家。

毀了他的一生。

可他們之間糾纏幾十年，不僅僅有孩子原年，原家的產業股權大部分都在方令雪名下——他在「深愛」她時，為了表達對她的愛意，轉讓過去的。

一旦撕破臉離婚，他會淨身出戶，一無所有。

這不是原世濤想要的結果。

「我不能便宜她，得讓她付出代價。」原世濤喃喃自語。

片刻後他深吸口氣，抬起渾濁通紅的眼眶，看向楚寧：「阿寧，你會保佑我嗎？」

照片裡的女人溫柔地望著他。

*

方令雪右眼皮不住狂跳，不安的情緒在心裡蔓延。

她知道蘇見青看破了自己的手段，但她不敢招惹蘇見青，只能穩住原世濤。

只要原世濤不懷疑有異，問題就不大。

昨晚用藥加強了蠱蟲的效果，原世濤醒過來，她不放心之下特意試探過，確認藥效起了作用。

為什麼還會產生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