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心裡其實是猜到些原因的。
殿下此次回京,被楚大夫弄得心灰意冷,途中又有點水土不服,胃口也變得極差,每日都吃不下什麼飯菜,強撐著一口氣回到京城,回了東宮就病倒了。
常太醫不比旁人,是殿下素來信得過的人,不若與常太醫實話實說了罷,畢竟什麼事都沒殿下的身子要緊。
李泰心一橫:「前些日子殿下見到了楚良娣,可楚良娣她……」他悄悄瞄了一眼容玘,見容玘肩膀輕顫著,知道自己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才起了個頭便又不忍再繼續說下去。
常太醫聽得此話,又驚又喜地道:「這孩子竟還活著麼?」
早在容玘還在南邊養病的時候,常太醫便跟著他去了南邊,後來楚明熙和她外祖父顧蒼梧來了府里,在他們的醫治下,容玘的眼疾逐漸有了起色,常太醫也因此跟他們外祖孫二人有了接觸。
常太醫佩服楚明熙的醫術、欣賞她的醫德,同樣也感動她為容玘的付出。
幾年未曾有過她的消息,他總以為她命喪河中,而今才得知她還活著。
他嘆了口氣,不無動容地道:「還活著就好。這孩子也是命苦的,從前曾吃了那麼多的苦,也不知如今她怕黑的毛病可好些了沒有。」
容玘驟然睜開雙眼,猛地掀被而起:「常太醫,你剛才說什麼?」
適才他聽常太醫說的前半句話還不覺著有何異樣,待聽見常太醫提起楚明熙有怕黑的毛病,他登時察覺到不對勁。
他兩眼盯著常太醫:「你知道明熙她怕黑?」
「回殿下,正是如此。微臣記得楚大夫這怕黑的毛病已有幾年了,哪怕是在大白天,只要屋裡的光線略微昏暗些,她便害怕得厲害。
「當初微臣見她如此怕黑,心想著她是醫者,醫者心繫病人固然是好,卻也不能光顧著醫治旁人,自己的毛病也不該疏忽了才是。
「怕黑這毛病雖說不至於讓人丟了性命,卻也不能掉以輕心。若是能治好,總歸儘早醫治好才是,年紀輕輕的,落下病根一直拖著不治總不是個辦法。」
容玘看著常太醫,明知不該抱有期望,仍是忍不住問道:「常太醫,明熙這怕黑的毛病容易醫治麼?」
常太醫捋了捋鬍鬚:「此病乃是心病,開了方子也並不十分管用。都道心病還須心藥醫,心結解開了,這病方能有醫好的可能。」
容玘瞭然。
原來明熙她果真怕黑。
難怪無論是在江州還是在驛館的時候,她那樣不願給人添麻煩的人,還總跟人討要蠟燭。便是無蠟燭可用,也要點上桐油才能安心。
他聲音沙啞:「常太醫,明熙這病已得了幾年,除卻你,還有別人知曉此事麼?」
「具體有多久微臣也不甚清楚,不過微臣記得,早在居住在南邊那會兒,明熙便得了這怕黑的毛病。這孩子實是太懂事了,總瞞著人不願叫別人為她憂心,若非微臣也是大夫,只怕明熙連微臣也瞞過了。」
容玘心裡堵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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