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喚笛看向手機。
——如果打給林郁野,他會接嗎?
——不會的。
——當天她就打過了,信號微弱,他的話斷斷續續,最後變成忙音。
麻木眼球僵硬移動向鐵盒,檢查因為猝不及防被要求居家備考而失去的所有物。
「我的日記本呢?」
「雜物都丟了,只留下手機。」
「你看了?」沈喚笛喉頭哽塞。
「就是看了才丟,免得你痴心妄想,我是為你好。」潘麗陰沉著臉,語氣冰冷掂了掂手機,「你打他…」
「我來打!」
始料未及的「啪噠」一聲。
這段壓抑又平和的日子裡,沈喚笛一直在規避交鋒。
交鋒也是一種感情拉扯。
而她對潘麗和沈光祖沒有所謂的感情,可面上功夫依舊要做。
但現在她可以大方認為沈光祖是個弱智。
兩台手機在他腳下綻放四分五裂的花,七零八碎的零件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
狀況慘烈得像是她的大部分人生。
而她卻終於能長舒口氣,下位者終於拿到了開啟砍頭台的鑰匙。
平靜之下,血液沸騰。
她噙著笑,利落地甩了沈光祖一巴掌。那兩人錯愕表情讓她發笑:「林先生是有愧於我,不是你們。」
關上門,倦意襲來。
無聲安靜吞噬所有氧氣。
沈喚笛換下被眼淚浸濕的衣衫,歪頭抱腿坐在椅子上,嗅著手中的半張奶牛貓貼紙,透過四方小窗望著艷橘的天空,潮濕暑氣騰升。快下雨了。
她決定思念林郁野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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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野不喜歡四樓。
父母常年不在,這兒沒人氣,陰森森。
但他不得不來。
梯廂沒開冷氣,悶熱,出了電梯門,冷熱交替的不適感盤桓周身,林郁野鎖著眉頭攏了攏衣角。
牆壁上掛著很多相框。
——弟弟單人照,弟弟和父母的合影。
走近了點,伸出指尖擺正其中一個歪了的相框。時光碾壓而過,相框表面的鎏金粉掉了不少,露出堅毅樸實的鋁框內里。微涼卻又似極寒,通過指尖一層層傳遞,在心中勾起驚天駭浪的悲慟。
「小野。」林瀚明在身後喊他,他鬆了手,轉過頭無言蹣跚邁進房間。
父母的房間,他也極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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