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里混著聽不清的歌詞,發音有點像中文但不盡然,大概是首韓語歌。
輕快,甜蜜,尾句又莫名有點悲愴。
她眸光暗了暗,突然想到了那日自己和陳雅唯的
爭論。
那些藏好在不見天日裡的心緒卻在陳雅唯面前大膽地漏了氣,勇氣一抽一抽壓抑著往外滲的愛意,生怕別人知曉,又莫名能讓她不顧一切脫口而出。
即便是被暗戀對象聽見。
可是現在。
她就這樣看著他,看著光影在他臉上交錯。
沒有了外人,不會有人議論,全世界坍縮至這間房間裡,鼻息間甜膩的薰衣草香和清冽的薄荷柑橘氣息纏繞。
想問他為什麼像一個衛道士,鍥而不捨地,溫柔地用這樣一種方式向她傳教:「每天都是伏筆」於是「沈喚笛要自信才不會錯過未來的勝利」是為什麼呢?
卻發不出一個音調。
她似喝醉了酒,視野里的瑰麗世界在咕嚕咕嚕冒著泡,如果她不是僵硬得不得動彈,那應當漂浮在空中。
克制和懷疑再次不斷湧上心頭。
她忽地又在想,是不是林郁野只是在拯救一個恰好闖進了他天台里的少女。
這名少女讓他想起了為之思念的母親過往經歷。
突然有些不知好歹地想問林郁野,你是因為你母親的經歷所以才勸說我嗎?還是因為是我?
沈喚笛沒法問出口。
她害怕真相。
噌地稍後撤了滑輪椅,在晃蕩馬尾中起了身,抿了抿嘴,憋著莫名的眼淚一口氣說完:「可是遺憾才是人生的主旋律吧?」
林郁野淺淺地搖了搖頭。
「我曾聽過一句話。」
他語氣低沉,神情淡漠,可眼睛裡隱隱籠著火苗,燒得沈喚笛發燙。
「——然而當事人會在漫長的未來反覆回想,反覆假設毫釐之間的另一種可能*。」
「所以,沈喚笛。」聲音很輕。
「我不願意你成為這句話里的『當事人』。」
他喉結滑動,卡頓了很久,才逸出最後一句話:「作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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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喚笛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房間了。
只記得那天自己在深夜大哭了一場。綿綿不息的淚珠宛若七月南城久不停歇的雨,打濕了後半夜的每一場夢。
濕冷的雨也一同在當夜降落下來。
「你還有點發燒,下午要去拍照沒事嗎?」
忽感受到一抹沁涼,沈喚笛抬眸發覺江雪映的手背貼緊自己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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