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付全款，就是有反悔的餘地嘛，大不了我再多出一點……」展瀅唾沫都說幹了，擺攤的老者就是不鬆口。實在是磨不過他，展瀅表情悻悻的準備離開。沒想到蹲的久了，起身時一下站不穩，一個踉蹌撲倒在攤位上，兩手正好壓在一本古書和一張畫卷上。

那書頁就像酥餅的千層皮那樣在她手下寸寸開裂，畫卷也咔嚓撕了個大口子，只差一點就一分兩半。

展瀅愣在原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廣成真人露出一個誇張的心痛表情：「就算小老兒不願意賣你別的客人定下的物件，

姑娘你也不能這樣報復我啊！我的書——我的畫——」

他一邊抹淚，一邊兩手顫抖著去收攏那些書頁碎片。

南荼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廣成真人你看著濃眉大眼的，怎麼不學好的，反而在這裡碰瓷兒？那書碎得像酥餅渣，明明是你趁著這姑娘慌張的時候施法壓碎的，畫卷也是自己撕的。

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的展瀅忙說：「我賠就是了。」

廣成真人一秒收起眼淚：「古書二十兩，古畫三十兩，一共五十兩。」

展瀅為難道：「老人家，我沒帶這麼多銀子，給我點時間湊齊行不行？我一定會回來的。」

廣成真人兩腿一蹬，往攤位旁邊一歪，又哭天抹地道：「諸位都來看看啊，有人打壞了攤位上的東西，想賴帳不給，這一走我就找不到人了！可憐我辛辛苦苦擺攤，賺的幾個子兒都不夠一家老小生活——」

看到廣成真人越發入戲，簡直不像是演的，南荼忍不住想到一句話。有些人戴上面具，其實是摘下了面具。

「老人家你快別喊了，」展瀅臉色漲紅，低聲道，「我賠就是了，既然是五十兩，你那顆石頭也能賣上五十兩，我這裡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你拿去就是了。」

展瀅心痛地拿出一枚上品靈石。

廣成真人收了靈石：「那我就勉強收下這顆石頭了。你這小姑娘還算敢作敢當，這書和畫都給你了，你再從我攤子上選一樣東西吧。」

展瀅羞愧極了，此刻只想趕緊離開，隨便拿了一枚銅戒指扭頭就走。

看到展瀅走了，南荼才出聲道：「真人這是……」

廣成真人一本正經道：「南姑娘不會覺得我在訛詐這些小弟子吧？哈哈，我這是考驗他們呢。」

他指著攤子上的東西說，「這裡有九成都是毫無價值的廢品，可也有幾個價格遠超一兩個上品靈石的珍品。我讓他們自己挑選一樣物品帶走，若是有辨器的本事，這一趟就是大賺。」

南荼回憶了一下剛才展瀅的反應：「她大概是沒認出來這裡的珍品吧？」

「她自然沒看出來，」廣成真人頓了頓說，「可是她選對了。」

那枚銅戒指是個防禦的法器，展瀅隨手一拿就選中了，純粹是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