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親人,能交付後背的隊友們就是他的親人,否則這麼多年來,寧釗也不會將隊友的遺屬視為自己的責任了。隊友們因為異獸死的死傷的傷,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南荼詢問道。
寧釗已經想好了:「在飯館的這些日子我也賺了些錢,我想先僱傭一些人,先去當年……大家犧牲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屍骨,帶回天陵城埋葬。」
當年獸潮即將來襲,到處兵荒馬亂,他也身受重傷,來不及收斂隊友屍骨,只勉強背著另一個重傷的隊友往傭兵們常經過的路線求救。沙漠又以變幻莫測著稱,只是一夜之間,沙丘就能從高聳變為低矮,平緩變成陡峭,這樣的變化,讓確定當初隊伍遇襲的方位變得更加困難。
寧釗卻不願意讓隊友就這樣長眠在安金沙漠中,想先去找回大家的遺骨,再重新組建傭兵小隊。托南荼買營養液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到時候輕裝簡行,只帶營養液,能讓他們在沙漠中停留更久,成功的機率就更大。
「我也要去!」話音剛落,有個身影突然沖了進來,在二人面前站定。
是施文宣。
「你不能去。」寧釗皺眉道,「我答應過你媽,不會讓你做傭兵。」
施文宣梗著脖子說:「現在又不是做傭兵,是去找我爸,我作為他的兒子,把他帶回家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施文宣永遠也忘不了那年,天陵城裡人心惶惶,到處都在說獸潮要來了,可是他的爸爸還在安金沙漠裡。他匆忙跑到城門口去等,想等到爸爸帶著笑從車上跳下來,把他的頭髮揉的亂糟糟的,拍著他的肩膀爽朗地說自己運氣好,趕著就回來了。
可是沒有等到。
直到幾天後,施文宣才從昏迷中醒來的寧釗口中得知了父親的死訊。
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口信,就宣告了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生命的終結。沒有屍體,沒有遺物,連個破碎的衣服碎片都沒有。
雖然知道這是許多傭兵的歸宿,母子兩個還是難以接受。花了好幾年才勉強走出傷痛,現在有了帶父親回家的機會,施文宣想親自去,他不再是那個需要被父親保護的小孩子了。
寧釗不肯鬆口:「就是不行。」他計劃的這次出行和傭兵狩獵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可能因為在安金沙漠中尋找時間過長而更加危險。施文宣的父親已經……所以施文宣不能出任何閃失。
施文宣紅著眼圈,固執地讓人苦惱:「你不讓我去,我就悄悄跟著你,或者我自己去,我也賺了一些晶核了,我自己租車。」
這麼大的人,還真不好看住,總不能把他綁起來吧。寧釗向南荼投去求助的目光,南荼苦笑一下,調停道:「施文宣,你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也能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但是你想過你的媽媽嗎?她好不容易把你養大,你一旦出了事,叫她怎麼辦?」
施文宣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
南荼趁熱打鐵:「如果你一定要去尋找你父親的……屍骨,你可以給你媽媽寫一封信,問問她的意見。」
又問寧釗,「你急著離開嗎?」
寧釗說:「招募人手還需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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