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歉的語氣挺不好意思的, 但話里話外都在把NG的原因歸咎於姜予, 距離他很近一直在跟他搭戲的姜予甚至在他臉上看出了幾分得意, 可惜這會兒天光太暗了，站得遠些的人根本看不清。

這場戲從太陽西斜的時候開始拍，這會兒只剩一絲天光了，拍攝全靠燈來補光，要是還拍不過，等最後那絲天光也沒了，今天就沒機會把這場戲完成了，還要另找時間拍。

劇組拍戲拖延半天都會造成很大的經費支出，導演和製片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難看。攝像燈光收音組的打工人更是累得腰也直不起來, 後勤組等著收工的人聽了這話甚至已經開始暗戳戳朝姜予翻白眼兒。

「果然這動不動就鬧退圈兒的女藝人就是不專業, 這麼簡單一場戲拍了五六條兒了, 還沒過, 簡直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就是，不會演還是別演了, 趁早回家生孩子得了！」

「本來以為今天沒有大夜戲可以早下班的，奶奶個嘴兒的！」

「剛才他們演的時候你們看了嗎？一幫人蹲這兒抽了會兒煙，聽了個一面之詞就開始罵人了？」餘江月從這幾個後勤組人員旁邊路過的時候沒忍住懟了幾句，臨走給他們每人翻了個極品白眼兒, 「奶奶什麼奶奶！你們是沒奶奶，還是你們奶奶沒長嘴啊？少在這兒拉低行業素質了，我都怕以後走出去遭人歧視！」

「……」

那群人個個都變成啞巴了，傻愣愣地說不出話。

只聽一堆設備中間，姜予突然笑出了聲：「康昊，比起你出劍的問題，你犯賤的問題更讓人噁心。」

康昊確實是故意報復姜予，故意反覆NG再甩鍋到她頭上，只是他沒想到會被這麼明著指出來還大罵他「犯賤」。

姜予不是出了名的包子性格嗎？按照她一貫的行事作風，這會兒這麼多人看著，她就應該吃下這啞巴虧才對，怎麼……

「我罵你你聽不懂嗎？我的站位走位都是按照導演要求來的，沒有任何問題，機器拍得明明白白。」姜予甩了甩腦後的高馬尾，把道具武器往旁邊一放，雙手叉腰，歪著頭一臉痞相，「你會演就演，不會演就回家摳腳去，來這兒裝什麼殘疾呢？你手腕子會被扭到，難道不是因為你故意要用力拿劍尖刺我肩頭嗎？」

片場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導演製片組也都在監視器後邊面面相覷，為難起來。

導演看看李清用眼神說：「咋辦？你上？」

李清：「我咋上？姜予說得沒錯，但康昊剛跟王總搭上線，咱們得罪不起。但他這做法，我也總不能去站他那邊吧？」

導演：「那咋整？」

李清攤手，打算再看看情況。

康昊最近正因為傍上了資本大佬洋洋得意，成天在劇組橫著走，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所以今天決定對姜予進行打擊報復也是他預先就想好了的，他背後有大佬，劇組沒人敢說他的不是，就算明知姜予沒錯，也不會明著拆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