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被秦懷玉攙扶著坐到了堂屋上首位, 趙慧如坐在他的下首位置上, 姜予坐在了跟趙慧如面對面的位置。

秦懷玉本來想往姜予那個位置上坐的, 沒想到被搶了先, 可惜來之前趙慧如警告過她不要橫生枝節, 畢竟這次是他們有求於姜予, 萬一惹了她，怕是得平白遭人拿捏。

她幽幽橫了一眼姜予一眼，去趙慧如旁邊的位置坐下了，然後招呼還傻愣愣杵在一旁的秦懷璽坐到她旁邊去，這樣他們兩邊陣營分割明顯，可以從氣勢上給姜予壓力，省得她拿喬兒。

秦懷璽雖然從小到大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她這個姐姐還是很收斂的，秦懷玉也以為他會聽話坐在她旁邊。

結果秦懷璽左右看了看, 眼神在趙慧如和姜予身上來回搖擺了幾次, 最終, 在秦懷玉不解的眼神中耷拉著腦袋走向了姜予那邊。

姜予抬頭牽起唇角, 用眼神表示讚賞：明智的選擇。

秦懷璽接收到她那個眼神之後更是氣得眼裡冒火，但也僅僅是無能狂怒。

「既然東西拿到了, 就趕緊拿出來吧，這種大項目果然還是不能隨便交給秦晏這個小輩處理，我們得提前確認一下那個標書。」秦奎手裡的拐杖杵在地上，渾濁的眼直直看向姜予。

秦奎如今也就六十出頭兒的年紀, 按年紀來算遠不到需要拄拐的地步，但他看上去比同齡人跟顯蒼老一些，頭髮全白了，耷拉的眼皮上都布滿褶皺，偏偏他絲毫不顯慈祥，而是目光帶著凶氣，姜予覺得影視劇里那些「邪神」就是這個味兒！

「叔祖父既是好心幫秦晏把關，又為何不直接向他討要標書，反倒捨近求遠要我去『偷』呢？」姜予手上晃著那個文件夾，從秦奎眼前晃到趙慧如眼前，搞得他倆眼珠子滴溜溜直轉，要不是覺得是在丟面子，這倆人怕是要伸手直接搶了。

「你這孩子，說得哪門子的話！」趙慧如將眼神從姜予手上收回來，輕咳了兩聲重新坐端正，端出她豪門富太太的氣勢，帶著幾分嗔怪道，「一家人的事兒，哪能叫偷呢？我們也是為了秦晏好，建華……身體不爽利，我們肯定得多幫襯他一些。」

姜予心說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什麼人設的話，可能還真就信了你的邪！回頭要是被你闖進了演藝圈，那現在的影后視後全得退位讓賢。

姜予懶得跟他們兜圈子，眼神在秦奎和趙慧如臉上掃過：「聽說，二位跟我們姜家簽過一個對賭協議，賭我姜家能否起死回生？賭我們華江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姜大川連這種事都跟你說？」秦奎老眼一瞪，本就爬滿皺紋的臉皺得更厲害了。

生意上的事兒還要跟外嫁的女兒說道，這個姜大川果然是廢物一個，怪不得姜家落在他手上要垮。

「所以是確有此事？」姜予笑了笑，將手中的文件袋拍在了桌上，「這份標書，你們應該是沒辦法直接開口從秦晏那裡要過來的吧？大概也並不僅僅是為了幫盲把關這種能說得出口的目的吧？」

趙慧如一聽她這話立馬繃緊了皮，皺眉反問：「你什麼意思？」

姜予隨意地擺了幾下手，慢慢悠悠笑著說：「您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就是覺得對賭這件事其實讓我比較苦惱，畢竟姜家的生意確實不好做，想要短時間內轉虧為盈是強人所難……」

秦奎一巴掌拍在旁邊的茶几上：「對賭條約是秦姜兩家共有商討的結果，哪有你一個不當家的丫頭說了算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