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皇帝被蒙在鼓裡。
弘曆是真不知道的那種。
他單知道皇后與和敬母女親昵無比,完全無法把宮人們口裡那個對待母親不敬不孝的和敬公主與他心中乖巧可人,孝順父母的女兒聯繫在一起。
陸薇就看見他與太后在說到這件事時仍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覺得皇帝不用不相信,他與和敬公主,那是如假包換的父女好嘛,都是可以把自己的額娘氣得吐血的那種。
估計太后心裡也是這麼想得,她的表情一言難盡,最後道:「一時之間,皇上確實難以接受。但這麼多宮人們,他們不可能都說假話,而且嫻貴妃與慶嬪她們也聽到了。」
弘曆忍不住替女兒開脫:「和敬是宮裡唯一的公主,朕與皇后平日裡待她稍稍溺愛了些,導致她脾氣有些驕縱,那些宮人們不喜她也有的。」
稍稍,有些,這老父親的濾鏡真夠重的啊。
但他不相信他自個的乖女兒叛逆,這對陸薇來說就危險了。
她與嫻貴妃可是聽到了和敬對皇后說的不孝之話,當時除了她們兩個人,還有一群宮女太監,大家都聽到了,不可能裝沒聽到啊,不然是欺君了。
現在皇上替自己閨女開脫,陸薇與嫻貴妃的口供怎麼算呢,假的?
怎麼樣都欺君了,乾脆砍了她們算了。
很顯然,太后也想到了這一節,陸薇與嫻貴妃算是她的自己人,她索性把她們兩個一指:「既然那麼多宮人們都欺君了,這兩個也是,皇上拿她們下慎刑司吧。」
嫻貴妃委屈地望著皇帝。
陸薇則配合太后的話,說道:「老佛爺說得是,清白要緊,妾不介意走一趟慎刑司。」
這話說的,弘曆非常不好意思,連忙道:「事情自然跟她們無關。特別是慶嬪,當晚幸虧有她在長春宮主持大局,老佛爺誤會朕的意思了。」
太后淡淡地「嗯」了一聲。
弘曆還待繼續掙扎一下,「和敬說不定是被什麼髒東西藏身了,不如請薩滿大神,或者道士,和尚,給她驅驅邪?」
太后對這兒子真無語,「我看就不用了吧,長春居士。」
就是這聲長春居士,讓弘曆老臉一紅,全場靜默。
由事件當事人轉向吃瓜群眾的陸薇忍笑忍得太難受了!
先帝雍正在世時,某年某月某日,他在乾清宮搞了一場盛大的佛釋道的法會,他本人親自傳佛授道,當場收了十幾個大徒弟。
這十幾個人里,有他的弟弟、兒子、侄子,還有當朝的內閣大臣、若干和尚道士等等。
人人皆封一個法號,和尚道士不論,寶親王弘曆封了一個長春居士;和親王弘晝封了一個旭日居士;莊親王、果親王分別是愛月居士,自得居士;內閣大學士張廷玉與鄂爾泰分別是澄懷居士、坦然居士……反正不管信不信佛道,為了配合雍正帝的表演,大家捏著鼻子表現自己的愛佛信道。
但是,自雍正帝過時後,弘曆將那些和尚道士全部趕出宮,從此再也不提讓他噁心的長春居士這四個字。
想不到今日被太后拿他討厭的道號來稱呼他,塵封久遠的記憶重新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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