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昭的臉色猛然一僵,想到自己離谷的兒子和女兒,心裡頭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他太知道雙蠱對於苗疆人的意義,這蠱蟲培育難,想要寄生在體內也難,雄蠱性情暴戾,會不斷在宿主體內尋求突破口,以求與體外的母蠱匯合,故而以身飼蠱者,時時刻刻都會遭受撕裂般的痛楚。
最重要的是,為了成功,蠱人得自小便服用一種藥物。
許多蠱人扛不住藥物的摧殘,早早便會死亡。
無論是灌蠱人喝藥,還是以人為蠱盒,這都違背了月出族養蠱的本義。
當年藍鳶也是無意中培育出來,誰都不認為她能成功。
為了將功折罪,她才開始培育命蠱,想以此平衡蠱人的悲慘。
「洛平……怎會有辦法培育雙蠱?」藍昭嗓音顫抖道,想到某種可能,頓時臉色都慘白起來。
江火看著他,笑得柔和說:「這我如何得知?」
莫白聽著他們的對話,想了又想,忽然間就恍然大悟。
難怪主上先緩一緩解決洛平的事情,原來是想用此事去牽制藍昭,畢竟這個人老奸巨猾,江寒當年也吃了不少暗虧。
現在北疆的危機襲來,藍昭就是再多心思,此刻為了族內的延續,也不得不聽從江火的命令。
畢竟月出族不擅長驅蠱,養蠱的天賦又高,若無人庇護,無異於小兒持金過鬧市,北疆的名聲一向不好,抓人飼蠱這樣陰邪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光明正大,可見手段殘忍。
饒是江寒這樣出了名的瘋狗,也只敢偷偷進行,直到江火成功,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弒父奪位,此事才被人知曉。
他不由得想起幾年前,那少年臉色慘白著,瘦骨嶙峋,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砰一聲,一腳踢開生父的屍首。
他陰柔的臉上笑容燦爛,在哭嚎的火光里顯得陰詭瘋狂。
那一雙細眼裡只有血腥氣,好似已然成了暴戾嗜殺的蠱蟲。
來日苗疆真被北疆人掌控,月出族第一個會淪陷,百年機關又如何,在人的欲望面前,任何的阻礙都不過是磨牙吮血的前戲。
比如今日。
藍昭臉色沉了又沉,收起那些詭譎的心思。
江火見他眼裡的光黯淡下去,這才溫和地笑笑,點頭說:「近來的確頻繁許多。」
藍昭若有所思道:「敢問主上,是何時候呢?」
江火想了想,腦子裡一閃而過時煙蘿清麗的面容,目光都柔軟了起來。
他沒有回答,良久的沉默,讓藍昭誤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戰戰兢兢去偷覷,卻發現江火臉上攏著微妙的溫和。
若非自己知道他是個怎樣陰沉的性子,藍昭幾乎要以為,對面坐了個人畜無害的尋常美少年。
可不過瞬間,那柔光好似蜻蜓點水,江火眉眼笑開,瞥了藍昭一眼,嚇得對方霎時收回了目光。
即便如此,藍昭還是硬著頭皮說:「主上,雄蠱寄生於宿主體內,會因宿主的情感變化,而活動頻繁。」
所以,他難不成有了心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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