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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打算入門,卻不料時麗搶先一步,非要歪個身子走到她前面去,正巧把她堵在外面。

「妹妹,長幼有序,先讓一讓姐姐吧?」時麗得意道,頭也不回地掩唇走了。

佩兒氣得七竅生煙:「好不講道理,哪有這樣擠兌人的,郡主,她是故意的!」

時煙蘿當然很清楚這一點,抿了抿唇說:「我不想給阿爹造成麻煩,此事先作罷。」

說著,她面無表情地提裙進入了。

佩兒看著時煙蘿的背影,心裡頭唏噓又無奈,誰能想到侯爺聲名顯赫,可時府卻有這讓人尷尬的親戚關係。

寧樂侯的母親自生下他便纏綿病榻,五歲時撒手人寰,半年後祖父續弦,那位繼母生下了二房,這位族姐便是二房的孩子,若論關係,她們倆算是表姐妹。

這本沒什麼,可壞就壞在祖父續弦的那位實在不堪,多年來苛待侯爺,祖父又懼內,侯爺便也算是在自家過了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生活,後來侯爺遇上了夫人,所有人都說夫人來路不明,可侯爺卻一心一意,於是在某日攜著夫人的手,一聲不吭離家而去了。

這一走就是幾十年,若不是侯爺自己爭氣,夫人又努力做個賢內助,在軍中掙得了侯位,衣錦還鄉,祖父只怕自己也要忘了有這麼個大兒子。

時煙蘿入了前廳後,默不作聲坐在了母親身邊,時夫人正好和二房媳婦寒暄完,一回頭發現自己的女兒僵著臉,全然不似方才出去時的一臉輕鬆。

她放下酒杯,抬指颳了刮時煙蘿的瓊鼻,低笑道:「這是怎麼了,誰給咱們家寶貝嬌娥氣受了,阿娘可饒不了他!」

時煙蘿回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眼和祖父說話的阿爹,見他此刻滿面紅光,眼含殷切,好似幾日前的舊疾都不礙事了,便搖了搖頭,只說有點無聊。

時夫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禁微微嘆息:「這些年背井離鄉,你阿爹血染沙場,午夜夢回時常淚濕枕席,嘴裡無一不念的是你祖父和……你已故的那位太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也是有些情切了。」

時煙蘿聞言後,想到阿爹阿娘這些年在外,自己也被放到各家吃百家飯,十歲後才被抱回父母身邊,心裡頭湧起些酸澀來。

她忍不住輕輕靠在母親懷裡,像只乳燕一般依偎著。

除夕夜席面熱鬧非凡,爆竹聲噼啪響個不停,可母女二人內心卻寧靜恬淡,好似並不受外界干擾。

忽然,席上有人談起些幾日前那場亂局來。

「你們聽說沒,那位隴南大將軍的屍首,在郊外被發現了,死狀悽慘,好像是被蠱蟲給吃了……吃了……」

「大過年的說話忌諱些!」

「好好,反正他死得不明不白,雖是大快人心,卻也讓人唏噓不已,這位早年馳騁疆場,枕戈飲血,也算得上是梟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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